贺成江注定是要扑一个空了。
此时的纪砚尘并不在太子府,他用过早膳后就乘坐着马车入了宫,此刻正在凤栖宫内与沈皇后在一起。
殿内飘散着淡淡的香气,是纪砚尘十分熟悉的气息,但不知为何如今闻来却有些不习惯了。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一如既往平静而淡然。
“你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沈皇后看了他许久,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疑惑的问题。
虽说上次纪砚尘安抚她说没事,但每次看见他苍白的脸颊,沈皇后总觉得心里不安。
事实上纪砚尘今天的脸色比上次第一次入宫要好太多了,至少已经没有那种行将就木的感觉了。
“一点小事,回来时寻到了一位名医,如今正在想办法给我调养身体,总会好的。”纪砚尘淡淡回答,相比起其他人的反应,他看起来对自己的身体一点也不在意。
“是在凉上弄出来的吗?”沈皇后有些担忧。
尽管知道纪砚尘从小就是个很有主意的孩子,但身为母亲仍然会对孩子所遭受的一切苦难感到难过。
“不是。”这次,纪砚尘回答得很快。
沈皇后微微瞪大眼睛,纪砚尘的目光却轻飘飘扫过在殿内伺候的几名宫娥。
他的动作并不明显,但沈皇后还是看清了,她深吸一口气对自己的大宫女摆摆手:“南絮,你带着人出去候着,本宫要和太子单独说说话。”
南絮立刻明了,微微屈膝行礼后便带着殿内一众人离开了,她自己则承担起了守门的职责。
沈皇后这才开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襄州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可能瞒过沈皇后,加上纪砚尘如今刚回来,一年前所培养起来的势力在这一年时间里恐怕早已经被周围虎视眈眈之人分吃殆尽,因此他现在很需要沈皇后的力量。
于是,稍加思索后纪砚尘便简单将自己这一年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这其中掠去了他和贺成江的纠缠。
虽然贺成江真的很莽,转头就将两人的事同贺尧交了底,但纪砚尘是个谨慎的人,他觉得至少这个时候还不是能将这种事告诉沈皇后的,更何况他母后前不久才病了一场,若是被这个消息惊得再病,他这身为儿子的就有罪过了。
沈皇后听着纪砚尘风轻云淡的解释,表情一点点变得难看起来,最终忽然愤怒拍桌:“他们怎么敢!”
纪砚尘就知道她会有这个反应,慢慢喝了口茶,安抚道:
“母后,冷静。”
“这叫本宫如何冷静,那些人…那些人……”沈皇后脸色格外难看,她猜测过纪砚尘在外面受过很多苦,但没想到他竟然经历了这么多,光是听着他的讲述她都觉得惊心动魄。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我应该谢谢这场变故。”纪砚尘倒是看得很开,“我以前只学会了皇祖父的锐利,却不明白过刚易折这个道理,若是一直保持那个样子,就算没有襄州的事,也会发生别的,到那时或许就不仅仅是如今这副样子了。”
沈皇后默然,他没想到纪砚尘竟然如此看得开,不得不说,经过一场长达一年的浩劫后,他确实变得成熟了很多,也比以前思考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