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已经是宗教信仰自由的年代,圣主教、圣神教和络伊真神教都能和平共处……”我反驳他:“唯有圣明教,仍在坚持古老原始的理念,甚至犯下现代文明若不容的重罪!”
“和平与发展的年代……太罕见了。冲突和杀戮,才是永恒的历史主线。”里克说:“人类灵魂的刻印中,没有对所谓人伦道德或法律制度的真正敬畏之心……要强迫人们遵守法律,背后其实是能够压制人民的暴力国家机器。所以,要与其他文明和平共处……呵,你得拥有毁灭别人的能力,才得以交换与别人平等商谈的机会。”
“假如像圣明那般的超然存在并愿意使用这种神力,也许就能‘教诲全人类彼此友爱,以仁慈之名。”里克看着我说:“但圣明总不会在人间停留太久。就像你偶尔发现一群蝼蚁为争夺蜜糖而()
恶斗,或许会留意几秒,殊不知那种生死争斗可能发生过几千几万次。”
不行,若牵扯到圣明教的复杂信仰,那简直就没完没了,而且有种被他洗脑的感觉……
“所以呢?圣明教的六芒星以及其他标识辨识含义,是否也延续那些古老教派的某些印记,比如循环,召唤……等等意义?”我找回主题继续追问。
“可以这么说。”里克点了下头:“代表着圣明教的圣籍精髓。圣境的等价交换法则,无论是生或死的交换,自有灵魂与其他生命的交换,若从长远或庞大得近似无限的时与空来衡量,最终都是精妙巨大的命运之轮循环中的渺小尘埃。就如夜空里的繁星,无论经过几千万年的轮回变幻,总能在某事某刻回到原点,宣告旧循环的结束与新轮回的开始。”
这种说法……听起来居然有点像万态守恒大循环理论。
“那么,与数字‘6的关联呢……?仅就六芒星而言?”我接着问:“圣明教最初也有6名信徒,也即教派侍徒,对吧?还有先知……这都是有联系的吗?”
“确实如此……六名最初的信徒,若摆到六芒星的角点位置上,先知就在中间方位。”里克稍微停顿了一会,似乎在斟酌着什么,片刻后才说:“这是对圣明的致敬。传说中,以圣明和圣境为一体的至高神力,是宇宙运行的中心法则。”
“而数字‘6的含义,是分布于六个方位的六个圣明侍徒分身……或是六次降临人间的圣启之时。”他继续说:“那时候,圣明侍徒会拿走世间多余之物,补齐自然不足之物,授予虔诚信徒祝福,毁灭狂妄之徒灵魂。这是三位一体的圣明维持整个宇宙平衡的行为,一次完整循环,就是旧‘6的终结与新‘6的开始。”
“就如圣神教的十二时柱印记,广泛嵌套在各种教堂玫瑰花窗的设计中,那就是无限循环的命运之轮隐喻。圣主教其实也有类似标识,只是相对淡化。”里克对我说:“而在圣明教的观点中,这个神谕般的数字,只是‘六而已。”
圣明的六个分身?六次转生?这……
不对……都是些邪教传说罢了!
“仅仅是为了‘致敬圣明。”我看着他,问:“于是,不惜在六个地方制造六起血案?竟导致36人遇难!这个罪恶的循环,是不是能结束了?又是为了召唤什么?!”
“没错,这的确是圣启之时的循环。”里克回答:“对于至高无上的圣明而言,渺小人类的任何仪式,不过是向圣明示意而已,哪敢说是‘召唤呢?”
“假设,如果一次有六只小飞虫在你面前飞舞,你肯定不会在意的吧?”里克又拿我来作比喻:“但假如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到第六天仍有这种场景,尽管无法与飞虫直接沟通,但你是否是会注意到某些行迹规律,进而意识到某种可能性?甚至可能会好奇地……响应它们?如果可以,那就是小飞虫们莫大的圣缘。”
“那么……圣明注意到这些罪恶的行为了吗?”我直接问他:“响应狂热的教徒们了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他又开始絮叨模棱两可的答案:“或许,短暂来过,又莫名离开。看似降临,又好像没有……那神圣的灵魂到底迷失在何处?”
“这究竟是在讲什么……?”我忍不住再问一句。
“那就是……曾经中断过三年的仪式再启动的原因。”他说:“也许,伟大的灵魂曾经来过,但尚未觉醒就又走了。所以,仪式只能在今年继续下去。”
他始终都没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我也不明白他究竟指的是什么。
难道,站在邪教的()
角度,所谓圣明侍徒曾在近几年前降临过,却又因故离开……?
真是莫名其妙!
但是,从这些话中似乎能猜到一些不好的预兆。假如这些邪教徒仍未找到所信仰的圣明侍徒,那这场恐怖的犯罪会否还会继续下去?
可惜,这个里克坚持自己不是执行者,无法知道具体计划,就连关于犯罪预告的标识也是三缄其口,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在故弄玄虚。
假如圣明邪教严格遵从与数字“6”相关的神谕,那如今已经在6个地方发生过邪教徒犯下的罪案,仪式会不会就此终止呢……?
但愿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