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老秦一人手捧长匣,宣道:“老奴奉二公子刘安旭之命,送上此礼,仅是代表公子一人之心意。”
刘易之接过长匣后,本想再问几句,老秦却没有多说,行礼后离开了偏院。
回到主院,刘易之打开长匣,一柄青剑一书信,映入眼帘。
青剑正是刘安旭之前用过的那把,打开书信,信上只有寥寥几字。
“竹林映青剑,此剑于你更有缘。”
刘剑洪看完说道:“他应该是以为你有什么剑道悟性,才能在被家族排挤下还能如此强力,所以希望你实力更上一层,也好满足他那剑道狂痴的心意。
“但不管怎么说,此子能撇开族中利益做到真正的爱憎分明,看来旁人所传他剑心纯真也并非虚言啊。”
刘易之听后点了点头,轻抚匣中之剑,细细感受着剑身的纹路,又不免长叹一声:“如今之情形,若是下次再见,只怕是连和刘安旭过两手的资格也没有了。”
“你年纪轻轻,若是一遇挫折,便打起退堂鼓,又怎能成大器。”
“可老祖,现在又该怎么办啊?”
“觉得无路可走了?”
刘易之听后,沉默不语。
家族封锁,恶意克扣他的修炼资源,虽然一定程度上能助力剑奴修炼,赢得接下来的剑奴比试,可那又能怎样呢?即使剑奴能赢得靠前的名次,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再看剑奴比试后紧接着会到来的三次家族任务,只会一次比一次凶险,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能完成任务,得到剑主比武的资格,可看看现在……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和刘云文交好一事吗?”
就在刘易之低头惆怅之时,老祖的话语如同明媚阳光,拨云见日。
“自然记得,您的意思是……”
“如今,是时候了。”
夜半三更时,
客尽凡被刘易之唤到前院。
只见刘易之左手支在扶杆上,望着院中池塘,脚踩着竹林斜影,背对着客尽凡。
“客尽凡,今日我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些关于刘府的事情的。
“安、云、润、易,刘家四支脉。到了今天,如你所见,我这一脉已经算是彻底凋敝,独剩我一人了。细究起来,这压垮我这一脉的最后一根稻草,大概是十几年前我的父母在家族任务中意外失踪。不过说是失踪,我想他们大概已经身首异处了。
“也正因为‘失踪’这两个字,我父母的遗产一直被其他支脉的家老理所应当地代为管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凋敝的支脉所持有的资源,也是一个天文数字。没有人不会对这么一笔资产心动。
“于是,我刘易之就成了今日这般,一个弃子。人人都排挤我,都盼着我死,也好真的顺理成章去瓜分那遗产。”
刘易之望着倒映明月的湖水,影子倚在轻摇的竹林,语气渐渐从沉重中脱离出来。
“今日和你说了这么多……就是要告诉你,你我主仆二人,或许有一天也会落得个横尸荒野。但纵使前路困难重重,九死一生,我也要去搏那一线生机!”
他话锋一转,语气突然变得慷慨激昂,心中好像燃起一股不屈之火。
“剑奴比试,家族任务,剑主比武,剑气试炼。我要一步一步,堂堂正正地去夺回我自己的东西,洗刷我的耻辱,为我死去的双亲正名!
“而这所有的一切,就在今晚开始。客尽凡,我要你代我去和云字一脉的徐正初谈判合作。如今,云字一脉已经有了衰微迹象,说不定就能趁此机会与他们结识合作。
“毕竟敌人的敌人,便是我们的朋友。
“这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愿为主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又听了刘易之交代了几句后,便行礼出院。
偏院门口早已有一人等候多时。
老秦的脸上挂着祥和的笑容,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爷爷……
“老祖,交给他一个剑奴真的行吗,为什么不直接让我亲自去谈呢?”
“这次是谈合作,又不是求情,哪有主人亲自出面的道理。而且,你也不要小看了这个剑奴,他的心性,他的城府,说不定能有意外之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