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不用你出马,我们可以解决!”
“是啊,宗主,这家伙已经是强弩之末,我们一人一剑就足矣!”
“逍遥剑宗之人从不畏死,只畏无法护门人周全。”
众多师兄弟七嘴八舌地说开。中年人却没理,对着沈弥,说道:“此事你想如何作罢?”
沈弥淡声道:“我早就说过了。”
他上山的目的只有一个。
感受到沈弥目光中暗含的杀意,中年人沉默片刻,正准备说话。
“宗主!”
身后传来了虚弱的声音,众人回身看去,一个身影正被人搀扶着走来。
是柯文州。
他断了一臂,袖子空空荡荡地飘在空中,脸色苍白,显然是重伤未愈。
“文州师弟!”
“文州师弟,你快回去,你重伤未愈,这里交给师兄们便罢。”
“文州什么时候醒的,怎么没人通知?”
柯文州喘着气,似乎是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脸色很不好看。他抬了抬手,止住其他师兄弟的声音,然后走下台阶,站到最前方。
沈弥只是看着他,刀闸发出轻响。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算近,但对于沈弥的速度而言,这一段距离,和面对面已经没有区别。
“文州师弟!”
“沈弥,你敢?!”
“你若杀他,逍遥剑宗与你不死不休!”
感受到沈弥那逐渐锐利的杀意,柯文州身后的众多逍遥剑宗师兄弟大声喝道。
“诸位师兄,诸位师弟。”
柯文州回过身,对其他人道:“今日之事,本就是我一人引起,牵连了这么多兄弟姐妹,也皆是我一人造成。”
沈弥一路上山,伤了无数逍遥剑宗门人,柯文州心中清楚得很,这些人皆是为了保护他,而一切的祸源,也都是他在界缝中出的那一刀。
其他人神色微怔,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柯文州。
逍遥剑宗,哪有什么一人之错一人担的说法,大家皆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沈弥看着柯文州,淡声问:“后悔吗?”
“后悔?”
柯文州回身,苍白的脸色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半晌,他道:“我后悔,那日在流沙界缝,没能杀得了你。”
哈麦丹即将埋葬界缝,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他想为柯丰羽铺路,于是对沈弥下了杀手,以免沈弥被魏临渊救走。只是千算万算,没有想到界缝没有崩塌,反而哈麦丹被沈弥所杀。其他师兄弟为了帮他出气,牵连了沈弥的朋友,这才惹来今天之祸。
“恩仇相报,我对你起了杀心,你断我一臂,伤亡我逍遥剑宗数百门人,以牙还牙,此事暂了。”
柯文州道:“听闻你接了恩仇状,那么好,江湖事,江湖了,这件事本就因我而起,是我一人所为,与宗门无关,也与其他兄弟姐妹无关,我伤你朋友,今日便以命相抵……以相两清!”
说罢,他转身,抽出身后师兄的剑。
“师弟!”
“不可!”
剑声长鸣,柯文州的剑很快,也很果断。
鲜血淋漓纷飞间,身后的师兄弟表情错愕,下一瞬,泼墨般的血溅了周围的人一身。
铛。
合金剑落地,与之一并落地的,还有柯文州的头颅。
苍白的头颅在地上滚了两圈,便静止不动。
沈弥垂下眸子,冷眼看着。
广场之中,一片安静。
“还有我。”
随后,一个师兄推开众人,走上前来。
“当日在界缝平台,是我向你的朋友出的手。”
此人朗声道:“我逍遥剑宗从不低头,也绝无躲在师兄弟后面苟且的道理。你上山前来是为朋友报仇,我这条命,便一并抵给你!”
“还有我。”
“当日我也出手了。”
言罢,又有三人走上前,他们回身,对沉默的宗主抱拳:“宗主,今日之祸因我们而起,逍遥剑宗给了我们一个家,我们从不后悔加入逍遥剑宗,若有来生,再来相报。”
说完,三人齐刷刷拔剑。
机甲的合金剑何其锋利,将其架于脖上,拧手横刀,生命便瞬间消逝。
唰——
剑光闪动,三颗头颅相继滚落。
飞溅的鲜血染红四周!
逍遥剑宗在江湖立足多年,或许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自己人的血溅落在逍遥山的宫殿之前。
愤怒却又无能为力,悲痛万分而又不知所措,像是冥冥中的某种轮回,当看到四个人血溅当场,也不知道在场之人,能否想起自己曾经欺压之人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