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就连车家拳的打家都想要收天生仔啦,只是因为雄哥的原因,这才加入我们武馆的。”
“反正林师傅已经回广州了,收徒也是迟早的事。”
武馆的几十号人中,有十几个明显精壮凶狠一些的汉子,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鱼怪纹身,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称呼——广城龙户。
而他们簇拥的一个少年,头发用小辫子扎紧,左右面颊都纹着海兽纹身,张牙舞爪,青鳞层层,年纪虽然不大,但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野性。
鲁天生虽然没有言语,但是目光挑衅地盯着郑宝儿,眼神之中,是毫不掩饰的凶气。
“我听说,那个寇立半点拳脚都不会,还喜欢到处指点人桩法,不用看就知道是个蠢货!”
“寇师兄可不蠢呢,人家可是说过,自己练武天赋强得很呢。”姜水源的话中,自然调侃揶揄的意味更多。
“果然是蠢货,说不定早就在外面被人砍死了。”鲁天生怪笑道。
周围龙户顿时一阵附和,这些疍家人,不仅凶悍,在外面向来抱成团,而其他学徒都是穷人渔民出身,自然也不敢跟这些人对呛。
再加上如今武馆中,教习和内门师兄都不在,越发显得这些人的地位,靠拳头打出来的地位。
然后就在这时,一道人影挡在了他们面前,团子脸涨红,双手握紧,就像是只愤怒的小公牛。
“寇哥哥才不是蠢货,你才是蠢货,你全家都是蠢货!”
……
“终于是回来了。”寇立看着不远处由剥皮大木打出的门栏,稍稍松了口气,也不知郑宝儿怎么样了,更头疼的是怎么对罗严宗交代,请了三四天的假,结果去了两个月,真治肾亏都不用这么久。
不过刚回到武馆,寇立便感到气氛的不对劲,不少学徒们指指点点,眼神十分诡异,同情、惊讶、幸灾乐祸。
武馆出事了?
还是说,郑宝儿出事了!
寇立眼皮一沉,就像是吊睛大虫发怒前的征兆,耸拉着眼皮,看似软绵绵,血盆大口一张,暴起就要食人。
拳术练到一定境界,言行举止,都会有拳术的影子,猛虎拳,自然有猛虎的气质。
“寇师兄,这里,这里!”
只见在拐角处,被打得跟个猪头似的虾头,正急切地向自己打着招呼。
在屋内,寇立见到了郑宝儿,只不过是躺在床上的郑宝儿,脸上多了几道口子,更严重的伤势是在头上,当时情况混乱,也不知是被谁抽了一记,到现在都昏迷不醒。
除了他之外,少年组的马源摸了摸青肿的下巴,不时地龇牙咧嘴。
谭鱼更惨,断了条肋骨,躺在草席上直哼哼,倒是王神奴这个昆仑奴后裔,平时呆呆傻傻的,但仗着一把子力气,居然没受什么伤势。
气氛凝重得很,武馆从开馆到现在,还没发生过这么恶劣的斗殴事件,加上武馆中的高层都不在,任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那个白痴,不就仗着从小练武有根基嘛,他娘的装什么大尾巴狼,早知道我就多揍他几拳了。”马源抽搐着脸,一脸的愤愤不平。
“你们倒是讲义气,这次真是多谢你们了。”寇立扫了一圈,忽然道,按照虾头的说法,起冲突的时候,少年组的四个人,马源、谭鱼、虾头、王神奴,是头一批冲上去的。
没有他们,在那群疍家仔中,郑宝儿估计会被整得更惨。
“八师兄可是说要指点我桩法的。”虾头摸了摸肿胀的脸皮,不好意思地道。
“我只是看那姓鲁的不顺眼而已。”马源硬邦邦地道。
“我是去拉架的。”谭鱼苦笑一声,但受伤最严重的却也是他,断了骨头,没有小半年养不好。
“嘿嘿。”王神奴傻傻一笑,没有说话。
“那个鲁天生,现在在哪里?”寇立抠了抠指甲,仿佛有虎爪子能从其中弹出来似的。
“闯了这种祸,当然是第一时间跑了啊,难不成还留在这里等着被收拾啊。”大门被推开,姜水源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哼!”少年们心性还是比较单纯的,对于这种墙头草,不管平常交情有多好,现在除了冷漠,只剩隔阂,毕竟这家伙是跟鲁天生混的。
“喂喂,别这么看着我,要不是我第一时间把家里最好的大夫叫过来,你们还有力气瞪我?”姜水源毫不在意地道:“那鲁天生天生就是个炮仗,天老大他老二,我不把他供起来,他怎么自己把自己炸死。”
“要不是小师叔意外引雷,我都快成功啦,身在曹营心在汉,我当然是跟你们一伙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