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宓鸿宝在一连串鸡叫声中回过神来,他挣脱开李折旋扶着自己的手,刚皱起眉头要问刚刚发生了什么,就被李春昼捂住了嘴巴,她压低声音说:“别说话!那个女鬼还没走。”
李春昼扶着宓鸿宝在一棵巨大的树木旁边坐下,举起小土鸡对宓鸿宝解释说:“刚刚你晕过去以后,丽丽身上忽然冒出了白光,然后那个女鬼就暂时消失了。”
宓鸿宝也会想起了刚刚恐怖荒诞的一切,他迟疑地问:“这只鸡……?”
“我就说丽丽不是一般的土鸡/吧!”李春昼很骄傲似的说,“它有超能力!”
宓鸿宝沉默地点点头,但是眼神深处满是担忧和怀疑的意味。
显然,比起相信一只鸡有超能力,他更觉得李春昼是被吓疯了。
可是……即使如此,春娘依旧没有抛下我!宓鸿宝感动地凝望着李春昼,心里默默地想——她怕是爱惨了我罢……
看他那副死恋爱脑的模样,齐乐远快要急眼了,用喙狠狠扭了一下宓鸿宝的大腿肉,疼得宓鸿宝猛地捂住大腿,倒抽了一口冷气。
当时宓鸿宝昏迷过去以后,女鬼第一个动作居然不是攻击昏迷的宓鸿宝,而是伸手去夺李春昼怀中的齐乐远。
女鬼生抽人脊椎的画面还历历在目,齐乐远叫出了这辈子最高亢的一声鸡鸣,他绑定在身上的被动保命技能被触发,暂时削弱了红衣女鬼的能力,紧接着三个人一只鸡被一起传送到了屋后不远处的树林中。
齐乐远从没像现在这样如此痛恨自己是一只鸡,他系统空间里还有一些道具没有使用,驱鬼的方法也略懂一些,但是一只鸡的外形实在太过限制齐乐远发挥了,想凭他们几个杀死那个红衣女鬼,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更何况,作为一只鸡他没有办法说话,也就没有办法跟宓鸿宝交流。
齐乐远站在宓鸿宝腿上,警惕地看向李春昼,现在稍微有了些喘息的空间,他这才有机会开始思考刚刚发生的一切,这一细想,齐乐远就意识到其实刚刚李春昼的反应也不太对劲,从在屋里见到女鬼到现在,李春昼的表现都太冷静了,完全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齐乐远心里一跳,有点背后发凉,他不知道眼前的李春昼究竟还有没有自己的意识。
或者说,“她”真的是“李春昼”吗……?
如果李春昼真的被人替换或者附身了,那这件事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女鬼扑过来?还是从踏入那个诡异的房间开始?亦或者说,从他们走进这座山开始,就已经掉进凶煞的圈套里了……?
这个问题显然宓鸿宝也想到了,脱离了刚刚危险的环境以后,宓鸿宝周身的血液终于涌向大脑,有余力进行思考以后,他皱起眉头沉思片刻,犹豫地问:“春娘,为什么你要带着我来这座山上?你是知道这里有‘鬼’吗……?”
李春昼勾着自己头发的手一顿,她诧异地看他一眼,沉默片刻,很快恢复如常,李春昼无奈地看着宓鸿宝,说:“都说了别盯着她看……”
她伸手想要触摸宓鸿宝的眼睛,却被他一下子闪开。
李春昼的手不尴不尬地停在空中,看着她脸上怔然的神情,宓鸿宝下意识想要解释,但最后还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李春昼笑了笑,轻轻问:“你怕什么,阿宝……难道你以为我会趁机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吗?”
这次宓鸿宝却没接话,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
这是一个方便随时逃跑的姿势。
那股让人寒毛耸立的窥视感依旧没有消失,虽然今晚的月光很亮,但是周围的树影里依旧漆黑一片,莫名让人觉得黑暗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见宓鸿宝不说话,齐乐远也后退几步,默默远离“李春昼”,他紧紧挨着宓鸿宝的大腿,李春昼见他们两个这样,也不解释,自顾自说地下去,“你知道红豆为什么会穿着嫁衣,又被挖了眼睛吗?”
“你认识她?”宓鸿宝脸上依然带着警惕,试探着问,“难不成……那个鬼就是我们在院子里看到的那个被卖掉的姑娘?”
“没错,我和她……也算认识吧。”李春昼回答道,自问自答地给出答案,她低下头,用葱白的指尖轻轻触摸着自己眼睛,低声说:“因为凡是被配阴婚的姑娘,一般都会被剜去双眼,以免她们对婚事不满意,找回家里来报复。”
宓鸿宝脸色有点难看,紧紧盯着李春昼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春娘一年四季都不出门,谁会在春华楼里讲这些晦气事儿?”
李春昼没有回答,而是睁开眼睛直直看向宓鸿宝,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继续道:“而且这个配阴婚的姑娘死法最好还是跟新郎一样……你还记得齐家那个上吊的小公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