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给身边的剑一递了个眼色,漫不经心地说:“让他进来。”
剑一低声应了一声便去开门。
宓鸿宝进来的时候,撞进他视线里的场景就是一副极为暧昧的场景——李春昼被梁长风抱在大腿上坐着,梁长风的手自然而然地放在她腰上摩挲。
二皇子懒洋洋地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问:“寿昌,这么吵吵闹闹地干什么?”
“寿昌”是宓鸿宝的字,但是宓鸿宝嫌这个字太土,所以很少把它告诉别人,也没跟李春昼说过,只有家里长辈知道。
这时候突然被二皇子当众把“寿昌”两个字叫出来,宓鸿宝脸皮薄,耳根又开始泛红。
他不满地盯着梁长风放在李春昼身上的手,幽幽问:“二哥,这时候你不应该在宫里给舅舅帮忙吗?”
二皇子听出宓鸿宝的弦外之音,挑了挑眉,虽然平时李春昼调戏别人他不在意,但是别人当着他的面动不该有的念头就不一样了。
就算是亲弟弟,二皇子也不一定会把自己喜欢的东西让出去,更何况是堂弟呢?
二皇子眯了眯眼,玩味地盯着宓鸿宝,瞧瞧这小子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那心安理得的委屈神色,好似棒打鸳鸯的人是他一样。
梁长风舔了下后槽牙,哂笑一下。
在宓鸿宝片刻不移的目光注视下,二皇子故意扳住李春昼的下巴,在她嫣红的嘴唇上啄了啄,临分开前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好像在宣告主权一样。
李春昼自然也看到了门口的宓鸿宝,她心里清楚梁长风这举动是什么意思,但是又不能在宓鸿宝面前堂而皇之地撇清跟梁长风的关系。
李春昼的权力和地位,说白了其实全都是二皇子个人势力的向外延伸,李春昼又怎么可能会真的跟衣食父母闹掰。
李春昼仗着二皇子看不到,把楚楚可怜的视线向宓鸿宝遥遥投过去,暗示他自己不是自愿的。
与此同时,二皇子挑衅的目光也向着宓鸿宝看过去,宓鸿宝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表哥怀抱着,心里堵得难受,他盯着梁长风禁锢着李春昼腰身的那只手,牙关咬得死紧。
二皇子远远端详着宓鸿宝脸上的神色,倏然笑了笑,他对李春昼的小动作心知肚明,却没生气,只是用食指勾着李春昼的下巴,把她的头轻轻转过来,不让她看宓鸿宝,然后不咸不淡地对宓鸿宝问:“寿昌,家里没有给你安排身边人?”
二皇子责怪的意思很浅,不过宓鸿宝还是听明白了——是不是因为家里没给你安排身边人,才叫你老是惦记别人的人?
宓鸿宝抿了抿嘴,一张俊脸都气红了,想要开口反驳又自知理亏,他知道自己是因为二皇子才能认识春娘,也知道他们彼此之间相处的时间远比自己更长,关系更加名正言顺……
然而只是这样想想,宓鸿宝就气得不行了,心里又酸又涩,后槽牙都要咬烂了。
宓鸿宝低头沉默一阵,突然抬起头对着前方坐在椅子上的二皇子,豁出去一样闭着眼睛大声喊:“二哥你继承大统以后,会富有四海,什么样的美人找不到?!但是我只有春娘!我会一辈子都对她好的!你就不能把她让给我吗!?”
李春昼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偷偷瞥了二皇子一眼,看到他眯了眯眼,似乎很是不爽。
二皇子脸上神色也冷下来,不愿意再跟这个小表弟多费口舌,让身边的侍卫直接把宓鸿宝扔出去。
可是宓鸿宝即使出去了,他吵吵闹闹的声音依旧从门口传进来,“我不走!二哥你不答应我就不走!别碰我……滚!狗奴才……”
二皇子烦躁地揉着太阳穴,被宓鸿宝吵得头疼,转眼看到坐在自己腿上的李春昼也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眼神顿了顿,带点威胁的意味,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她的屁股。
二皇子倒是没有把对宓鸿宝的怒气发泄到李春昼头上,只是留恋地捏了捏李春昼的脸,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他走的时候没忘了把宓鸿宝带上,直接把人打包送回了北定候府。
雅间内,李春昼和齐乐远目送他们离开。
“你把我会说话的事告诉他……不要紧吗?”齐乐远看着二皇子离开的背影,忍不住问。
“无所谓。”
李春昼脸上残存的笑意渐渐熄灭下去,她漫不经心地说:“反正下一个轮回,他就不会记得这一切了。”
齐乐远一愣,“……可你不是说这是最后一次轮回吗?怎么改变主意了?”
他想了会儿,匪夷所思地问:“难道是因为赵娥?”
“嗯,如果这一次成功的话,这个世界的时间就会重新往前走,”李春昼用手轻轻抚摸着齐乐远的羽毛,“那些死了的人也就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