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剧本有一处剧情被红笔圈了又圈。
一个星期后,《流星》夏冉的戏份正式杀青。夏冉只休息了一天,就马不停蹄地去了《永云间》报到。
她的第一场戏就是玉琴被诓骗利用,第一次挑明身份刺杀流月公主的大戏。
刺杀发生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剧组为了赶东市的第一场初雪,先把剧情里冬天的戏提了上来。
姜国四五年冬。公主府。
冬雪纷飞,覆盖庭庭深院。
“《永云间》一场一次现在开始!”
钟导的目光紧紧地抓住屏幕里的两人,更多的目光还是投向那一旁已经进入状态的夏冉。
他的璞玉,他要开始打磨了。
玉琴换了一身装扮,一身青色的素衣,独自行走在这漫天飞雪中,人影单薄又萧瑟。
在进屋子前,丫鬟抬头看了一眼漫天飘落的雪花,有一片雪花落在她眼睛里,又马上化成水,滑过她冻得通红的脸颊。
女人收起向上的视线,笑了,眼尾却殷红。
“快,摄像机跟到玉琴脸上,切近景。”钟导屏息沉声。
寝宫里的流月公主已经洗漱完毕,准备入睡时,却还是放心不下,只着寝衣,又在房间的书案前看起了地图。
现在永安王的兵马已经入了宾州,按照玉竹所说,不日就要攻破怀州,直指京城。
可是,现如今宫内有懿妃牢牢控制着前朝和后宫,朝堂还有不少本朝的老臣忠心地拥护着她。
她初具声势,在朝堂内还是举步维艰。这内忧外患,竟一时想不出破局之法。
“公主,夜深露重,奴婢被雪打湿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竟还是觉得这凉意直往我这骨头里钻。”
玉琴撩过帘子进屋。
屋内放着火盆,窗户扎着厚厚的皮毛褥子,比外面温暖了不少,玉琴头上的雪花瞬间化为小水珠,染湿了她的鬓发。
还在埋头的流月公主这才抬起头看向进来的贴身丫鬟,待看到她的装扮时,不禁皱紧眉头,连忙从旁拿过她的狐裘,披到玉琴身上,“这么冷的天,怎的只穿这么一点?”
狐裘围了皮毛,沉沉地坠在玉琴身上,连带着玉琴的心也直直往下坠。
此时的重头戏在夏冉那复杂沉重的眼神戏上。
半月前她还可以为了公主去死,可如今,她却要杀了她,何其可笑。
“公主,奴婢不冷,”玉琴摇头,接着抽出头上的银簪,“公主还记得这个吗?”
看着丫鬟手里的这支毫不起眼的银器,流月公主也温柔了神色,“当然,我还记得……”
公主拿着簪子的手一紧,身子蓦地紧绷, 看着一脸恨意地看向她的丫鬟,满眼都是不可置信,“玉琴,你……”
玉琴指尖不知道何时携了一把小刀,此时正横在她主人的脖子上,闻言不禁冷笑一声,“公主,玉琴的命,下辈子再还给你吧。”
夏冉说完这一句台词,接下来就应该作势要抹公主的脖子,而楚欣也会立马反应过来,躲过这一刀,和她缠斗。
即使楚欣没有及时躲开,那也没关系,这把刀只是一把道具塑料假刀,根本对她造不成任何伤害。
只是,夏冉看着在她装作用力时,女人猝然就往刀尖上凑的动作,即使她反应极快地收手,那“玩具刀”还是割破了楚欣细嫩的肌肤,真正的鲜血瞬间涌出。
“啊。”楚欣忍不住尖叫,捂着鲜血淋漓的脖子。
夏冉拿着小刀,头一回有点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