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虞国使臣接风的晚宴上,始终未见到谢祈安的身影。
姜拂容安静饮了几盅果酒,最后还是压不下心中的疑惑,朝谢家坐席处走了过去。
谢启明正逗弄着怀中的女儿,谢沐妤已经一岁三月之龄,性子和她母亲一般有些内敛,也有几分见生。许是血缘关系的存在,对谢启明却接纳的很快,因着父亲的逗弄,小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谢五公子,我有些话想问问你,可否借一步说话?”
谢启明心中有所猜测,点点头应了下来。
二人到殿外寻了处地方,姜拂容几番纠结,抿抿唇才问了出来:“我想问问 你三哥去哪儿了?为何此次归京不见你三哥呢?他不会出事了吧?”
谢启明叹了口气,对于姜拂容主动问起自己三哥的事,却表现出了几分讶异:“原来姜三小姐还是会记挂着我三哥的吗?”
姜拂容面上闪过一抹不自然:“毕竟我和他也有年少时的情意在,此次唯独不见他现身,就随口问上一问而已,他……没出什么事吧?”
谢启明叹息了声,拿出一张信纸递了过去。信纸已经略微泛黄、还起了毛边,想来是被主人反复打开过许多次。
姜拂容接过一看,双眸染上疑惑,这不就是自己当初给谢祈安的养颜消疤的方子吗?
是谢祈安试过了没用吗?为何又要还给她?
谢启明解释起来:“这张方子是我三哥让我转还给姜三小姐的,这张方子于我三哥无用,我三哥说此方子既有养颜之功效,姜三小姐可以自己留着的。”
姜拂容疑惑道:“于你三哥无用是什么意思?”
“姜三小姐不知道吧?我三哥脸上的疤痕其实很严重,破损的容颜再无恢复的可能了。
其实,这张养颜消疤的方子给我三哥再次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姜拂容福至心灵,很快想明白了什么,猛然抬头道:“我将方子给了你三哥,他该不会误以为我是介意他容颜有损吧?
那他真是误会我了,我并不是那个意思的。”
谢启明点点头:“我知道姜三小姐不是那个意思,我相信我三哥心里也明白的,只是他自己将自己困住了,他自己不愿意从那道疤痕的阴影里走出来罢了。”
姜拂容给谢祈安的那张方子,被他扔了又捡、捡了又扔,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
扔了是因为无法面对自己残败的容颜,捡回来是因为舍不得。
他们二人分开后,姜拂容没留给他什么东西,在远赴边关后,那张留有姜拂容字迹的方子似乎成了谢祈安唯一的念想了。
每每看见纸张上熟悉的字迹,谢祈安都会觉得心中一暖,似乎那是姜拂容关心他的证据。
姜拂容心中疑惑更甚:“谢祈安他人呢?到底在哪儿?”
谢启明再次无奈的叹息了声,才开口回答她:“我三哥他……去北境了……”
北境拓跋部落首领前不久逝世了,新任拓跋首领还未继任,其余王子便联合周边部落生了乱子。大业收到新任首领求援,遂派了人前去支援。
闻言,姜拂容眉眼微动,还是问了句:“那你三哥什么时候回来呢?”
谢启明沉默了。
姜拂容不解:“为何不说话?”
其实谢启明自己也搞不懂他三哥了:“我三哥他……自请戍守边疆了。”
姜拂容没来由的笑了声:“什么意思啊?
打完西边又打北边?我们大业应当不止他谢祈安一个武将吧?”
姜拂容自己没察觉到语气中的些微薄怒,谢启明则是偷偷打量了她一眼,心中略有疑惑。
却还是解释道:“大业武将是还有其他人的,不过这次去北境,是我三哥他自己要去的。”
闻言,莫名的,姜拂容心中有股她不愿承认的期待消散了。
语气中甚至都带上了自己不曾察觉到失落和些微的薄怒:“自己要求去北境?怎么?他谢祈安就这么喜欢打仗是吗?”
“额……这个他……”谢启明一时语塞,试探着问道:“姜三小姐你这是……生气了?”
姜拂容这才察觉到自己没来由的、甚至不合时宜的薄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顿觉有些尴尬。
“啊……没有没有?他的事与我无关,我也就是那么一问,不存在生不生气的。”
谢启明半信半疑‘哦’了声。
姜拂容则是暗恨自己一时的失态,对于自己刚刚莫名的情绪只觉有些茫然。
——
之后的一日,姜拂容约着姜汀兰上街时,恰巧在璎珞阁遇上了苏砚和孟静姝。
苏砚陪着孟静姝来挑首饰。
他们二人之间的具体情况她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中秋那日过后,便听说他们二人要成婚了。
时间在走,有些人有些事过去了,开始新的生活是一件很好的事,她也由衷的祝福他们。
“三小姐,乔夫人,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