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杨宗明万万没想到,沈黎砚竟是失散多年的秦梨,不过,他们现在是未婚夫妻又如何?他们关系愈加紧密,就愈方便他对付姬冥修。
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竟没能将姬冥修拉下神坛,反而让他立了一个重情重义的完美人设,当真是气煞他也。
这时,只听御史大夫陈年道:“摄政王信守承诺,情意深重,是龙渊上下学习之楷模。然沈黎砚自小混迹众多男子之中,的确有失贞洁,而她与北燕太子的风言风语更是甚嚣尘上,如此被人诟病之身,实非摄政王妃的最佳人选,还望摄政王三思而后行。”
礼部尚书戴正继而发声,“摄政王妃应是恭淑贤良,端庄娴雅的名门闺秀,而非空有美貌,伤化败俗的红颜祸水。”
姬冥修冷嗤一声,“本王听闻尚书大人的继室,并非貌丑无盐的温氏贵女,而是闭月羞花的小家碧玉,可有此事?”
“微臣...”戴正一张老脸顿时尴尬地说不出话来,他当年正是因为嫌弃温良贤淑的温氏女长相丑陋,才选择了小门小户的美貌李氏。
他瞥了眼哑口无言的戴正,转眸看向御史大夫陈年:
“御史大人身为监察之长,应该清楚定罪要讲求个真凭实据,您都说是风言风语了,那就是不足为信,除非您拿出有理有据的事实证据来,否则就是诽谤造谣,蓄意诬陷。”
他面色微凛,倏而沉颜厉色道:“还是说,你们想要诬陷的,是本王?”
两人闻言,慌忙战战兢兢地伏跪在地,“摄政王息怒,臣等不敢。”
其他众臣一看,赶忙跟着下跪,“摄政王息怒。”
姬冥修转动着指间的玉扳指,面无表情地轻掀眼帘,“皇室威严不容质疑,更不容挑衅。沈黎砚是未来的摄政王妃,本王以后若再听到有人诋毁重伤她,本王绝不姑息。”
他看着殿下众臣如临深渊的模样,忽而一笑,“钦天监何在?”
钦天监监正袁珙赶忙上前道:“微臣在。”
“袁大人,大婚的良辰吉日,就辛苦你择选一二了。”
袁珙诚惶诚恐,“微臣不辛苦。敢问殿下,您是打算年前还是年后?”
姬冥修满意一笑,“当然是年前,本王希望越快越好。”
如果可以,他希望明日便与她喜结连理洞房花烛,可他不能委屈了她,该有的三书六礼十里红妆他都要给她。
袁珙愣怔一瞬,视线若有似无地偷觑了几眼侧颜如画的沈黎砚,京城贵女遥不可及的摄政王妃,她竟是不费吹灰之力地唾手可得,这还真是...
他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总之是太突然,太意外,太震撼了。
众臣的表情不比袁珙好多少,那些寄希望于将自家女儿嫁去秦王府的大臣,个个像霜打的茄子似的,面如土灰。
从今日起,整个京城贵女的摄政王妃的美梦,恐怕也要就此破碎了。
呆愣在原地的沈黎砚,良久都没有回过神来,等她脑袋恢复清醒之时,耳边回响的是‘恭送摄政王’的此起彼伏声。
她倏而抬眸看向御座上的姬天盛,却见他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她。
那眼神中充斥着诧异、探究、不解,乃至若有似无的欣慰和...幸灾乐祸?
她揉了揉眼睛,她的确没有看错,是那种终于将姬冥修出货的兴味盎然。
冗长难熬的朝会终于结束,沈黎砚走出乾清殿时,还有些心神恍惚。
还没一一目送完那些好奇、疑惑、愤懑、不满的目光,视线中忽然出现一道挺拔英气的女子身影。
不用费心去猜,沈黎砚便知道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