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季余站在商远舟的书房门口,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敲门。
里面很安静,如果不是看着商远舟进去的,季余差点都要认为书房里面没有人了。
是办公太认真了没有听到敲门吗?
“咚咚咚——”
季余又敲了敲门,这次里面有了声音传出:“有事?”
“晚餐送过来了,吃了饭再工作吧?”书房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季余没有试图打开门说话,手甚至没放在门把上。
两个人就隔着一扇门交流着。
商远舟:“晚饭我不吃了。”
季余下意识蹙眉,“工作再重要,晚饭还是要吃的啊,对胃不好。”
他这几天看的电视剧,每一个总裁都有胃病这个毛病,让季余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了对胃不好。
这个念头一闪过,季余就有种顿悟的感觉。
所以,他现在扮演的是总裁的贴心老管家!
季余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对,是贴心嫩管家。
刚好他和商远舟是合约夫夫,在外是小白花娇妻,在内是贴心嫩管家,很合理。
只是两个角色都被他占了,他就没机会说出那句经典台词:好久没有看到少爷这么笑了。
书房里传出的回复还是拒绝:“不用。”
季余:“手上还没处理完的工作很重要吗,要不然我把饭给你留起来,一直保温着,等你处理完了再吃?”
“季余,你是在干涉我的生活吗?”
隔着一扇门,商远舟的声音有些失真,失真到冰冷。
季余脑海里演戏的小人无声无息的灰飞烟灭,他往后退了一步,对着书房门说了一声抱歉。
合约第一条:不得干涉商远舟的生活。
他不是霸道总裁的贴心嫩管家,他是商远舟雇来的需要按规则演戏的员工。
说白了只是打工人。
这个老板甚至不需要员工假模假样的关心客套,是季余这类不会说漂亮话的职场社畜最需要的老板。
商总万岁。
季余对着送来的双人餐发了几分钟呆,找来了干净的碗筷,每一样都分拣了一半出来。
这份不是给商总留的。
是给冲上来救了他,又妥善照顾他的朋友阿舟留的。
还是日落时分,斜阳摇摇欲坠的挂在地平线上,书房里没有开灯,一点余晖透过玻璃窗洒进,有被窗户边框分割成几块大小不同垂落地上的暖黄光斑。
暖色会让人觉得温暖,更别提这是落日洒下的余晖。
可商远舟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脸上冰冷一片,。
话说出口商远舟就后悔了,情绪上涌,难以受控,这不像他,察觉到季余不高兴还是起身离开,这也不像他。
更糟糕的是,他还没有办法去道歉。
不是因为自尊说不出口,而是因为提及了合同条约而道歉,无异于是把私心摊开了讲。
以商远舟对季余的了解,季余知道了内情会头也不回的离开。
大脑在一阵阵的感到眩晕,商远舟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心理上的懊恼挫败。
季余在客厅吃了饭,又把纪录片看完才去洗漱收拾,一只手做起很多事来都不方便,好在他已经学会了让被吊着的手也出点力的方法。
慢吞吞的收拾好自己,季余回了房间休息。
他睡眠质量一向很不错,躺在床上入睡也快,时钟无声无息的拨动着指针,季余半梦半醒将要陷入睡眠的时候一声沉闷的巨响惊得他一下坐了起来。
他意识还没清醒,迷迷糊糊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心跳在胸腔砰砰砰跳得很快,人是下意识被惊得坐起。
季余回过神来,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准备去看看什么情况。
书房的门大开着,里面却没有人,商远舟的房间门也开着,季余有些担心,还是探头去看了一眼。
床上没人,本应该在床上的人闭着眼睛躺在地上。
所以是睡着了从床上滚下来了?
季余犹豫了又犹豫,还是走了进去,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商远舟?阿舟?商总?”
他半蹲在地上有些发愁,以他现在打着石膏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把商远舟拖到床上去。
地上躺着的人没有任何动静,季余无奈伸手推了推。
“醒醒,回床上去睡。”
还是没反应。
但手下的触碰到的地方烫得惊人,季余连忙去用手背探了探商远舟的额头,也是滚烫异常。
他手上没有再留力气,使劲推着晃着商远舟,“阿舟,阿舟你醒醒,你发烧了。”
季余连推带拍,一只手在商远舟身上使出了吃奶的劲,又费劲叫了半天,汗都要急出来了,可躺在地上的商远舟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人烧得这么厉害,他又不可能放任不管,咬牙拉着商远舟的一只手往起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