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过天上海,地上的星,亦看过山川河流的交织, 岁月在我面前不过是一串数字。”
“也曾年少过,我也曾意气风发过。是那片海,那片波兰中最自由最放荡的,一切不过是我的过去亦不代表我的未来。”
……
类似这些的话有很多,无一例外皆出自于一本看起来挺破烂的书册。
叱云殇珍而重之的抚摸这一行行字,这是他那位素未谋面的生母唯一留下来给他的念想。
一方面他姓叱云,是叱云氏嫡系正儿八经的公子
而另一方面呢,叱云氏又好似从未接纳过他这个生母不明的孩子。
甚至于连他的名讳都禁忌非常。
殇有二意,一为未成年而死,亦为夭折,早夭之意。二为战死者,为国而战死之人。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无一例外,都算不上一个好词儿。
名讳本该是父母对于孩子最大的期许,可他叱云殇的名字偏偏是这个。
说起来不怕在座的笑话,在未启蒙之前,他还觉得他的名字鹤立鸡群、颇有分格调呢。
识字启蒙后,关于名字的寓意无一不成为一把把坚韧的刀刺向上前年幼的叱云殇。
对于仰慕父母的孩子来说,这本就不是一件很公平的事。
于是便有了一次赌气跑出学堂的事,便有了叱云殇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的一幕。
那一日帝都难得下了一场鹅毛大雪,目之所及的地方无一例外都披上了圣洁的白。
“六公子呢?你们是怎么看护公子的?”
被这一声责骂吓到的小丫鬟低垂着脑袋,眼里蓄满了泪,一抽一噎的说道,
“王……王管事,是婢子的错,是婢子没有看好小公子……”
“好了,老王。你有这时间在这里处置小丫头还不如加派人手去找小公子。”一位嬷嬷打扮着的女人皱了皱眉,开口劝导。
“小李小宋,你们这一队人去府东边找。
哎,你们这一堆去南边找。
剩下的这波人兵分三路,一对朝南,一对朝北,剩下的一对去禀了老爷去。”
安排好一大群人后,王管是一拍大腿,喊道,
“通知姥爷的事儿还是让我去,你们这剩下的一堆人就在周围找。”
说完就跟一阵风似的,原地便没了王管事的身影。
宋嬷嬷瞥了一眼还在哭哭啼啼的小丫鬟,蒲扇大的手直接拧住小丫鬟的耳朵。
“你这死丫头,平日里偷懒也就算了。偏偏你今日犯了混,等小公子找到了,老婆子再腾出手来整治你这小妮子。”
“哎哟哎哟,嬷嬷轻点拧。”小丫鬟真是受不住宋嬷嬷这拧巴劲,连忙开始求饶。
“你这小妮子还有时间整这出。还不快跟老婆子一起去找小公子,免得真褪了这层皮。”
宋嬷嬷白了一眼小丫鬟,啐道,“还不快?”
小丫鬟顾不上吃痛,连忙应了声跟着宋嬷嬷一块儿去找小公子。
其实对于找一个小孩还是蛮简单的。
因为无论这小孩怎么溜达,溜达到最后还是在自家府邸里。
谁让叱云家财大气粗,这府邸修的与宫殿也当差不差了。
他们之所以这般紧张,一方面是那位小公子年岁的确小,另一方面是小公子离开时神情不对。
虽在自家府邸,受伤不至于,但惊吓也难免。
所以唯金之计是以最快的速度去寻找六公子的下落。
而另一边,叱云家现任家主叱云竹e在招待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因访客的特殊性,故而此次会客厅内除家主外,便无其他叱云氏子弟。
“这是我新弄来的茶,茶香四溢,回味无穷。”
白皙修长的手拿起茶杯,朱唇在茶杯边缘轻轻的啄了一口。
“怎么样?”叱云竹略显期待的问道。
“这茶不错,可也没你吹的那般好。”女子品完茶之后,淡淡的说道。
“啊?不应该呀,我这茶可是花了大价钱去培育的。”
叱云竹有些不信邪的尝了一口,面色变得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