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到了伤了你的家伙,可惜被他逃了,不过看最后逃走的状态,他也是强弩之末了。那家伙吃了某种增强药剂,又有军方掺合,这件事并不简单,现在城里都在搜捕他的身影。”
“嗯,等我换了蒸汽义肢,还要继续留在安全局跟着头儿你。”
“嗯,你先挺过这一关吧,听说安装义肢的适应期可是要好几个月。”
“放心,头儿,我肯定到不了一个月就能回来。”
这时门被推开,教廷护士走了进来,“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要推病人过去了。”
“你去手术吧,斯嘉丽你陪在这里,我先回家看看情况,祁济还在我家里。”
“梅丽莎也在家呢吧?头儿啊,你的心可真大。”斯嘉丽笑道。
“这个小兄弟很老实的。你们忘了吗?我看人一向很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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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万物根源的主啊
您是本质,也是宿命
您是起点,也是终途
您是罪恶,也是功勋
伟大的暴食君王古拉特内
您的子民为您献上这迷途的羔羊
让这无知之人归于您的怀抱
请您为我赐下福慧”
祁济迷迷糊糊醒过来,便听到黑袍人在身旁念念叨叨,好像是仪式的祭词。
动了一下,发现自己四肢被绳子死死地捆在了餐桌的四角,完全动不了。这个高度看不到地面,也不知道梅丽莎在哪里。
随着黑袍人祭词的结束,四周的灯光忽然昏暗闪烁了起来,同时伴有电压不稳的电流噪声。
祁济听到耳边自无穷远的地方,传来了一阵阵低沉的呓语,同时一股恶心的感觉泛起,浑身冷战,皮肤刺痛,眩晕仿佛又加重了。
屋顶仿佛慢慢有黑色的雾气萦绕,半透明的黑色不明结构自半空慢慢浮现下沉,伴随着呓语声的变大,能让人联想起骨骼混合节肢虫子的黑色不明结构上,逐渐显现的光滑质感表面的粘液化作真实存在滴落下来,有的落到了祁济的面部,一股温热恶心的气味散发出来。
一只虚幻的手自不明结构之上探出,手的表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黑唇嘴巴,明显不符合现实结构地如呼吸般忽大忽小缩放着,并在不固定的位置游走,而数不清的黑色舌头自唇间扭出,舌面布满血肉结节和脓包,让人无比恶心。
“主啊,感谢您降临于此,请带走这迷途的羔羊,然后为我赐下福慧!”黑袍人大声祈求。
巨手慢慢伸向祁济,呓语声则越来越大,祁济则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开了。
当巨手触碰到祁济胸口的一刻,忽然像被一股吸力拽住一般,巨手的前半部被吸进了祁济的身体里。
同时,呓语声忽然变作惊恐的呼喝和嘶吼,巨手仿佛挣扎一般扭动着想要撤回,却依然被一点点的拉入祁济的身体。
黑袍的噬骨者愣住了,流程应该是这样的吗?不对吧?难道不应该是伟大的主将这个凡夫俗子拖走,连灵魂到肉体都拖进主所在的维度吗?伟大的主现在在呼救着想要逃回去?
眼前的一切都在剧烈地冲击着他的认知。
巨手连着后面笼罩着整个屋顶的黑色结构都在一点点被压缩着挤入祁济的胸膛,噬骨者感觉自己的身体里也有某种悸动着的东西开始不稳,仿佛要随着主的巨手一起被那个捆在桌上的青年吸进去,脑袋开始出现类似缺氧般的眩晕。
最终毫无悬念,虚幻的巨手连带所有出现于现实维度的不合理之物,甚至之后还有更多的不明结构依次浮现被拉到现实中,然后再被祁济的胸膛一点一点吸撤进去了,毫无保留。就连祁济脸上原本滴落的粘液也不知所踪。
灯光恢复了正常,令人不悦的气味和各种噪音也消失了。
昏迷过去祁济还被四肢捆绑的躺在桌上。
黑袍的噬骨者站在前面一动不动,就连呼吸和心跳都消失了,两个眼球已经全变成了灰白色。
梅丽莎则被背缚双手倒在地上,呼吸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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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巨大的古老建筑废墟之处,熄灭的篝火旁架着两顶帐篷,几只骆驼被捆在周边的矮树上。
一道身影静悄悄的接近过来。
黑袍的帽兜之下,露出一副凶狠猥琐的面孔。
“得到主的赐福已经一月有余了,随着发动能力逐渐吞噬其他人的血肉,我的身体素质也在慢慢加强。那个得到吞噬骨骼能力的幸运儿不就是早生几年吗?我得到的可是吞噬血肉,真要比较起来,可要比那种老家伙的力量凶狠得多了。等我成长起来,暴食这一系的巨头之位必然就是我的了。”
想着美好的未来,黑色的身影慢慢掀开一顶帐篷的一角,里面一个穿着一副商人打扮的老头正头朝里,脚朝外打着鼾沉沉地睡着。
黑色身影伸出手,摸向距离门口最近的老人的脚。
发动能力!
咦?怎么没起作用?难道是我的姿势不对?换个手试试!
发动能力!
还是没用?难道是气势不够?或者因为昨晚我没休息好?从没听过谁得自主赐福的能力会忽然失灵的。两只手一起试试!
发动能力!发动能力!发动能力!
正疑惑间,忽然黑色身影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就像被铁锤砸到了一样,便失去了意识,瘫倒下去。
后面一个紫袍金发的长耳女孩,拿着一把刚当做锤子用完的魔杖,盘根错节的木杖顶部缠绕着的巨大球形水晶兀自闪着淡淡的金光。
“老伯醒醒,快醒醒,我抓到了一个变态。”
被唤醒的老人睡眼惺忪的样子揉着眼睛,驱散睡意。
“怎么了,艾尔薇小姐?”
“我打晕了一个大晚上偷袭你的变态,这可能是个恋足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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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一天起,这个世界上从属于至初原罪暴食一系的邪神信徒们发现他们来自主的赐福能力都莫名其妙的突然消失了,无论是吞噬金属、吞噬木材、吞噬门锁、吞噬盾牌,哪怕是组织内部被认为最垃圾没用的吞噬面包都不灵了。
而无论他们一次次怎么布置仪式,用何种祭品取悦主,都再也没有得到来自主的回应。
仿佛,他们的主彻底失踪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