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阮河对他看束太紧,四年来一有机会就把他派出家去,阮萳之几乎很少有留在阮家的机会,更别提夺回父亲的私库。
那年他初回通州,物是人非。
对上撕下虚伪面具的叔伯,曾经只会夸赞他现在却恨不得夺走赤兔的长老,只会劝着一家和睦的老祖们,还有吃着阮家资源还捧高踩低的家族门客。
他们面目狰狞。
他们盯着阮萳之身上的每一处骨血、每一丝经络,恨不得饮其血、蚀其骨。
起初阮萳之想不通。
他难道不再优秀了吗?难道赤兔不再为他出鞘了吗?
后来就明白,只是因为他没有一个做阮家家主的父亲了。
阮萳之却顿然入道,既然如此,他便要叫阮蔚有一个做阮家家主的兄长。
他陷入思绪无法自拔。
片刻。
阮萳之,“她现在在哪?”
“应该快啦~ ”常怀瑾一想起刚才的追击战就兴奋,“阵法师姐学的很好的,她说一刻钟就是一刻钟。”
窗柩处传来一声吱呀。
“师姐!”
阮蔚轻巧的翻身、落地,正对上屋里盯着她的两双眼睛。
她拍拍身上尘土,一把扯下蒙住面的黑纱。
“哥,”阮蔚一把将芥子袋抛过去,“爹留给你的。”
她破完阵,还有时间空余,便将父亲留下的法器一分为二,适合阮萳之的都单独装。
剩下的阮蔚准备带回去跟师兄弟们分了。
“蔚蔚辛苦。”
阮萳之也不扭捏。
阮蔚摆手。
随即,阮蔚用力拍了下常怀瑾的肩,“行啊你,一点没露陷!怎么样,是不是还挺有意思的~”
常怀瑾被她拍的身子矮了矮。
“确实,”他面色扭曲了瞬,“多谢……师姐,咳咳,夸奖。”
常怀瑾觉得,他被金丹围殴一刻钟都没有阮蔚这一巴掌的来的深刻。
阮蔚也跟着二师叔锻体了四年,她那力气是真不小。
夸完缺心眼师弟,阮蔚回归正事。
阮蔚,“哥,阮渐姜呢?”
“隔壁屋子捆着呢。”听她提起那二愣子,阮萳之有些不痛快,“你不用管,我过后会去忽悠……和他沟通的。”
“他自恋狂,你别去他面前晃悠。”
阮萳之还是很介意阮渐姜居然连自己亲堂妹都认不出一事。
阮蔚觉得好笑,“哥,我忽悠比你快信不信。”
她倒是没觉得阮渐姜有什么,起码这堂兄底子不坏,没跟着阮河使坏。
“随你。”
他总是管不住阮蔚一辈子的,阮萳之想着。
得了应允,阮蔚抓起常怀瑾就走。
-
阮渐姜后来被黑衣人绑走,又给他下足了迷药。
他昏的很彻底。
阮蔚让常怀瑾给他喂下清心丹。
等了片刻。
阮渐姜在昏沉间醒来。
他满脑子自己的玉笛。
一睁眼就喊,“还我!”
恍惚了一会,才对上一双他晨时就见过的璀璨星眸。
阮渐姜喃喃,“……仙子?你,你怎会在此?”
他猛地回神,环顾四周,却见屋内装潢与他熟悉的阮家装潢并无二致。
“这,这是哪?”阮渐姜脖颈还是泛着疼,瞪着眼问道:“我,我不是被那两个贼打晕了吗?是仙子救了我?”
他想得岔了神,阮蔚却笑。
阮蔚理直气壮的点头,“是呀,我可是救了大少爷呀——”
她本意是玩笑,结果床榻上还被捆着的阮渐姜居然一脸感激。
就连一旁的常怀瑾也忍不住想,阮渐姜不愧是阮家兄妹二人都认证过的好忽悠。
这就信了。
“可仙子为何捆着我?”阮渐姜还是觉察出不对来。
不算蠢到底。
“因为我想让大少爷看清楚,”她噙着笑,乌发雪肤,凑近了些阮渐姜:“你仔细看看,我还眼熟吗?”
“堂兄。”
阮蔚从来没想瞒着。
既然阮渐姜没有做过对不起她二人的事,哪怕他是利益既得者,阮蔚也不会牵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