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让村民们百思不得其解,而我十七年没有回过曾山村,故而村民们也无一人能认出我来。
小时候我就听跳神婆说过,这疯婆娘的年纪是大我整整十一岁的,掐指一算,疯婆娘至今也四十有一了。
我让疯婆娘自己到杨桃树下的石椅上坐着,村民们见疯婆娘安静下来,也立即将跳神婆的尸体从厨房抬了出来。
我静静地站在杨桃树下,看着安静的疯婆娘。
疯婆娘的眼神空洞,仿佛与这个世界隔绝,村民们围聚在厨房门口,窃窃私语,议论着跳神婆的突然离世。
期间也有村民们问我是谁,这让我不禁差点老泪纵横想起一首诗: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只不过这首诗的诗人,是儿童相问,而我却是中年人罢了。
我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跳神婆尸体,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跳神婆曾是我们村的守护者之一,如今却静静地躺在那里,无声无息。
“嗯?”
虽跳神婆尸体已经装入了尸袋,但我还是闻到了一股腐烂的味道,这种味道就像是露的公共厕所池里,有几十只腐烂动物结合粪便尿液的味道,让人一闻便是忍不住作呕。
“虽已物是人非,但兴许村子里也就你依旧如常了!”
我忍不住感慨一声,这疯婆娘的衣服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压根就没换过,我十三岁离开时她穿的也是这一套衣服,那股传来的馊味更是极其离谱。
难怪没有蚊子敢靠近疯婆娘,估计蚊子刚刚一靠近,就被这股馊味呛得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
我凑近了一些,想要更仔细地检查那尸袋中的情况。
但腐烂的味道愈发浓烈,仿佛有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我的喉咙,让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带起了尸袋边缘的一角,露出了下面那张苍老而扭曲的脸庞。
那脸上皮肤松弛,皱纹深陷,眼眶里空荡荡的,只有两只深陷的眼窝,仿佛是两个黑洞,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明。
跳神婆的嘴唇干裂,露出了参差不齐的黄牙,而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仿佛在嘲笑着我这凡人的无知。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因为我还是无法接受跳神婆会突然死去的现实。
不过这疯婆娘安静时也是异常的安静,她似乎颇喜欢这曾山村,每次当她坐在自家门口的杨桃树下时,便能从日出坐到日落。
那时候我总是不理解,疯婆娘为何能一直盯着太阳瞧个不停,而时至今日我还是无法理解。
村民们也无法忍受这股腐烂的味道,我则寻了个理由,说是阿婆的远方亲戚,待村民们散去后,我则瞧了一眼村里给跳神婆安排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