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下来啊。池塘里可凉快了。”
月奴用手撩拨了一下水面，确实凉爽。
“快下来啊，你别怕，水不深。”
月奴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脱了鞋袜，走进池塘。
“你看，那里有青蛙。”
“你别去！”
月奴还来不及阻止，邻家小子已经一口气扎了进去。
“救命啊，救命。”
眼看邻家小子就要陷下去了。
月奴一咬牙，解下了裤腰带，丢了过去。
“快接着。”
邻家小子慌乱之中抓到了裤腰带，但他比月奴沉了许多许多。
月奴咬着牙往池塘边走。
但于事无补。
眼看邻家小子把月奴越拽越深，水快要没过月奴的鼻子了。
有邻家大叔看到有人落了水，赶紧跳了下来。
把两个孩子捞了起来。
岸边小风一吹，冻的月奴瑟瑟发抖。
“小子，丫头，赶紧回家。”
大叔一手拎着月奴，一手拎着小子，送回了家。
娘亲看到月奴湿漉漉的样子，吓得魂都没了。
抖了半天，才想起要熬些姜汤。
等熬好后，发现，喂不进去了，月奴小脸红的发烫。
“阿奴，你醒醒，你别吓娘亲。”
娘亲照顾了月奴一宿，第二日清早就割了青菜去叫卖。
只有赚些铜板才能给阿奴请郎中，买汤药。
郎中太贵了，汤药也太贵了，娘亲没有这么多的钱。
平日里，娘亲靠卖菜为生，不知何时，当地官府有个叫毛小五的捕快，看上了娘亲卖的青菜。
水灵灵的青菜，是娘亲一大早起来摘下的。毛小五其实不是正式的捕快，就是衙门里打杂的。可他有个叫毛丽华的姐姐，这毛丽华正是那刘县丞的第七房小妾。
仗着姐夫撑腰，毛小五在坊市里简直可以横着走路。
开始，那毛小五每日不过只拿一两把青菜，今日不知怎的，整筐都要拿走。
“给我拿来吧。”
那毛小五领起筐子就要走，柔弱的妇人死死抓住不放。
“毛大爷，行行好，给我留点。孩子还等着菜钱去看病呢。”
毛小五一脚踹进她的心窝：“去你的吧，这大悦朝的千户县，我姐夫就是天，拿你点菜，你得懂得感恩，你瞧瞧，这么多人想卖菜，为什么你会有摊位？还不是爷看在你们孤儿寡母的份上，可怜你们。从明儿个儿起，你不用来这里摆摊了。不识抬举，走开！”
说着又是一脚，直踹得妇人口吐鲜血。
菜被拿走了，只剩下四周围观的人群。
有人摇了摇头，默默走开了。
县令大人的小舅子，没人敢得罪。
弄不好，连自己的摊位也会被掀。没人愿意为了一个寡妇强出头。
妇人跌跌撞撞的回到家里。
发现已经没米下锅了，看着榻上迷迷糊糊的孩子，妇人一狠心，拿刀割开了手指，拿鲜血喂养孩子。
嘀嗒，嘀嗒，血流进了月奴的嘴里。
“阿奴，好孩子，你看看娘亲。”
“阿奴，别睡了。娘亲给你擦擦脸。”
“阿奴，我的孩儿。”
“好阿奴，你醒醒，娘亲给你唱曲听。”
邻家大婶听说阿奴病了，送来了米。
“大妹子，都怪那个臭小子，要不是他带阿奴去池塘玩，阿奴也不会生病。这里是一斤米，你和阿奴先拿去吃。”
妇人红着眼眶接过了米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