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睡觉,追剧,溜出医院逛公园·····当我把住院理解成度假模式,真的很难再为手术的事情操心。
2021年1月2日,住进中肿的第三天,医生拿着一沓厚厚的检查单来咨询我的手术意见。我懵了,我能有什么意见?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我懂个鬼呀。
有了前面两个月奔波劳累的就医经验和脑残踩坑史的我,非常确定自己就是一个啥也不懂的小白。为了不添乱,我直接说:“医生,怎么切得干净就怎么切!怎么切安全就怎么切!我都没意见,你做主就好了。”
医生的眼睛从报告单上移向一脸无所谓的我,吃惊地上下打量,就好像是第一次见到我时,目光在我周围四处搜索,又再三确认我就是病号本人那样。
“你这心态,不得了嘛!”他说。
“只要能保住小命,其他的都不重要。”我用轻松的语气回答,脸上还带着笑意。
“要毁容哦,会影响说话的哦。”他很直男地说道。
“不要紧,我又不靠脸吃饭。加上我本来也觉得自己话有点多,如果因为这次手术不能说话了,只当是顺便改改我这脾气。也许我还会因为不能说话而文笔突飞猛进,那样的话说不定我的人生会有什么新机遇呢······”我天真地幻想着说个不停,在医生惊讶的眼神里,我才意识到自己话好像确有点多了。
“有没有对象?结婚了没有?”医生又问。
我很了解医生问这个问题的意图,于是简单直接地说:“医生,你不要有什么负担,如果一个男人真的因为我毁容而看不上我,只能证明不是对的人。这样不是刚好吗,未来找到的一定是真爱。”
“我倒是没负担,我是怕你有负担,所以想看看你有什么要求,到时候我们做手术也好尽量根据病人的意愿安排。”医生又将目光移动回了检查报告上,不带一点感情色彩地说。
“那您还有别的治疗方案吗?比如不用做手术的?”我问。
“没有呀!就目前的临床数据来看,透明细胞癌对放疗化疗都不是很敏感,手术是最好的选择。”他依旧只是扫视这检查报告,眼镜下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大概此时的他觉得我就像上课专门跟老师狡辩的学生一样吧!每一个问题都不正面回答,嬉皮笑脸的态度完全不像是在聊一件关乎自己生死的大事,甚至有点无所谓。
“那不就得了嘛!”我说,说完我似乎又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太好,连忙补充道:“教授,既然我选择了在您这里做手术,我就已经把我的命运交到了您手里,您是专家,我啥也不懂,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添乱,听安排。您也知道在来这里住院以前,我已经折腾了一圈,我可不希望到时候手术也变成白折腾。您放心的去按照您觉得最好操作,又能切得最干净的方法做就行了,至于其他结果我都认。”
“既然你这样说,那行!我们专家组下午会再对你的情况做个会诊,你这几天好好休息,手术方案一定随时安排手术。别的不说,我保证你这手术做了以后,说话会比现在清晰。”
听完医生的话,我本就不太紧张的心情彻底放松了下来。
已经能做到不影响说话,那我还担心个锤子啊!
至于毁容,讲真的,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平平无奇的大众系列,就算脸上再多一道疤也谈不上毁。没有过的东西,怎么会怕失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