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戴东坡巾的任老爷任敬山听到这高瘦灰袍的少年要给死去女儿算命,脸色也是瞬间黑沉了下来。
老族长陈泰清忙上前制止计尘,“计娃子不得无礼!”
堂下几十宾客议论纷纷,都说着计尘以前败家的事,许多人便恍然大悟,认为这瞎子在哗众取宠。
给死人算命,亘古未有,八成是眼红任家想讨些银子。
“哎呀,打发他些钱算了。”嬉笑说话的是些城里来的客人。
也有镇民心疑,悄悄给左右说:“中午这计先生可算得准呢………”
计尘无动于衷,静静站在原地,空洞的眼睛无着落的前视,嘴角微泛起的弧度更显得整个人胸有成竹。
任敬山终于忍不住,闷声开口:“你要给我死去女儿算命?”
“是,也不是。”他捉摸不透说:“准确说是小姐托我前来。”
计尘说完没失了礼仪,徐徐拱手朝任老爷的身影微弓施礼,自我介绍:“见过任伯父,我叫计尘。”
任敬山思索片刻后,认出这人是镇上另一家大户计家的儿子,只不过计家后来貌似被这家伙败了个精光。
“是计贤侄呀。”
他心里有了判断,与陈泰清对视一眼,便朝下面的宾客哈哈笑道:“没事没事,各位继续用宴,我这贤侄开玩笑呢,高班主!快继续把戏再拉唱起来——”
“我没开玩笑,任伯父,您的女儿是被人给害死的。”
计尘的声音不大,但清晰透澈,如石头投出湖面般悦耳。
“什么!任家女娃子是被害死的?谁这么大胆。”
“真的假的,胡说八道呢吧,这败家公子的话怎么能信。”
…………
挺拔在旁边站着的任重云已经怒不可遏,他决不允许有人故意造谣,在这时候给他们家找麻烦。
后山鬼妖众多,父母已经说了妹妹是不小心到了后山才被受惊吓而死。
“你!”任重云刚想上前动手,却被父亲任敬山伸手拦住。
白胡子的族长陈泰清经过中午之事后也有些迟疑,深看了眼安然而立的计尘,便严肃开口说:
“计娃子,话可不能乱说,若再闹事我可要族法处置了。”
计尘微微一笑,想起自己那无人问津的算命生意,他玄乎道:“不是我乱说,族长,确实是任小姐的魂魄昨晚来找我,求着让我帮她传话算命呀。”
虽然不知道这女的是谁害死,但他并不想过多纠缠,提醒这家人几句顺便给自己涨涨知名度就行。
当然若是事后能给个几百两感谢,他也能勉强笑纳。
“娇娇!娇娇她说了什么!”任家主母忽上前抓住计尘肩膀急问。
等任重云拉开扶住母亲后,在场所有人都安静看向了计尘。
小知了在下面看得热血沸腾,计尘这幅风轻云淡胸有成竹,还让人捉摸不透的样子实在太有范儿了!
原来尘哥儿故意问我九叔在哪,就是为了让我带他来任家呀!
想到这一点后,小知了小脸更加兴奋自己参与了尘哥儿的计划。
苏有容则是在计尘怀里隔着衣服用尖牙咬着肉拼命警告,把事情搞这么大,这死伥鬼是真把自己当神仙了吗。
胸口下肋被咬的生疼的计尘在心里忍不住呲牙咧嘴。
‘嘶嘶………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