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黄红升气急败坏说道:“是你们家赔偿我们家损失,任重楼,你在白日做梦吗?”
“白日做梦,呵呵,可是你做梦在先的。”
任重楼回顶一句后,对着看热闹的人群说道,“大伙也都看到了,树林子是我家的,不是黄红升家的。前几天我家要整理宅基地,黄红升的老娘就阻拦黄独叔的工人干活。今天黄家三兄弟又帮他们老娘出头,非要讹诈我家三千块钱,才让我家起新房。这事我家占理,就是打官司,黄家三兄弟也要落个敲诈勒索的罪名。”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黄连的婆娘依旧倚老卖老,嘟嘟囔囔道:“我就不让你家起新房,我看你家能怎么着!”
老婆子不要脸皮,年轻人脸上可挂不住了,黄红升恼羞成怒,破口骂道:“你敢耍老子,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说话的时候,手上一并抓了过来。
任重楼自然一直防备着面前,不想闷葫芦的黄家老三,从侧面偷袭过来,甚至还早先黄红升一步。
面对横扫过来的单腿,任重楼不慌不忙,借势疾风过草,一下跃到黄蘖的面门上,毫不客气地砸下去一拳。
任重楼弹跳之际,也躲过黄红升的爪子,仅仅被粘住衣角。还没等黄红升改变攻势,他就借助黄蘖面庞的弹力,凌空一转,小腿刚好扫到黄红升的脖颈。这一脚的力度,同样不小,黄红升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扑出去好几米。
连伤两敌的动作,皆在电光火花之际,已经扑上来的黄杞,自然没机会撤退。他的本意是顺势抱住人,好为自己兄弟创造出手的机会。可惜双手抱空后,他就占了对手先前的位置。这个时候落下来的任重楼,刚好紧紧贴住他的后背。
人在战斗中,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尽管哥仨已经倒下两个,黄杞本能地就往后掣肘。任重楼,单手托住顶来的胳膊肘,另外一只手往上抓住胳膊。用力一捏,就听到咔咔的声响。
被擒之人,身体生痛后,立马卸掉了力气。任重楼松开手,黄杞一头扎到地面,就地嚎叫着打滚。
围观人群也就眨巴一两次眼睛的时间,黄家兄弟们三对一的斗殴,落下序幕。势单力薄的一方毫发无损,人多势众的一方全军覆没,使得众人惊掉了下巴,不自觉屏住呼吸。
反应过来后的乌梅,连忙跑到任重楼身边。刚才的打斗形势,来的快去的也快,乌梅担心儿子身上吃亏了,就左右翻查。
“妈,我一点都没事,这三个窝囊废,压根就没碰到过我。”任重楼微笑说道,以便打消乌梅的担心。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另外一个当母亲的,黄连的婆娘,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她双手颤颤巍巍地翻看黄蘖的眼皮子,嘴巴中终于肯说出人话。
任重楼皱下眉头,老子不是早就停手了!
这时候,从黄连家院子里闪过来一个人影。他先是眼神复杂地看一眼任重楼,然后就去招呼倒地的三个儿子。
任重楼心中一阵鄙夷,吃了大亏了,黄连这个老家伙才肯露面。先前还疑惑黄连怎么没出现,原来是躲在家里运筹帷幄呢。
“老头子,我们别给广白家使绊子了。他家爱怎么起房子,就怎么起,好不好?”黄连的婆娘哭哭滴滴,对着迟到的老伴哀求。一看被自己人揭了老底,黄连立马红到了耳根。
事情闹大了,看热闹的不好再冷眼旁观,毕竟都是一个村的。热心肠的就围上来,分别照顾黄家三兄弟。洁身自好,没心思插手的就悄悄退去。
“没多大问题,就是骨头脱臼了。忍着点,我给你接上。”有个年纪大的,对着额头发汗的黄杞说道。
另外两个昏过去的,被人掐一下人中后,悠悠醒来,眼神中一时都是迷惑。
盘坐了一小会,黄蘖突然跳起来,奔向树林子。只见他挑到一根趁手的木棍,对着埋头扒拉草地的老母鸡,就是一下。上一刻还在大快朵颐的母鸡,立马倒地后,浑身抽搐。
黄蘖毫不犹豫地提起半死不活的母鸡,返回到老婆孩子身边,塞到自家老婆手中,“拿回去给我炖锅汤,我得补一补。”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中,黄蘖三口子谁也没多看一眼,好像纯粹是个看热闹的。热闹看完了,就顺其自然地回去。
任黄两家的恩恩怨怨,看了一场热闹后,大家心中已经有数。当着双方的苦主,大家也没多说什么。至于事后,站到双方阵营里的碎嘴,终归是免不了的。
架也打过了,任重楼又拢起双袖,跟在乌梅身边。正主既然出现,救人结束后,大家还少不了一套盖棺论定。
脸皮擦破的黄红升,醒来后,一直不敢跟任重楼对视。缓过来了劲,他也没有再吆喝赔偿,红着脸一瘸一拐地拉着自己家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