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在心里成长为参天大树。
出了饭店门口，外面已经一片寂静，所有小贩全部收摊回家。
沈砚辞脱下外套，披在楚霖身上，声音轻柔，“夜色渐凉，披着吧。”
楚霖点了点头，拢了下身上的外套。
身上的疼痛已经消散了，他抬眸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男人。
门口的暖黄灯光洒下，在他眼底投下一块阴影，平日里总是噙着寒意的眼眸，在此刻增添了几分暖意。
楚霖的心被勾地痒痒的，他直愣愣地盯着对方那双好看的眼睛。
一声轻笑，随即脑瓜崩落下，“呆着做什么，我送你回去吧。”
楚霖捂着脑袋，一点也不疼，但心跳的很快。
“可是这么晚了，家里的门已经关了。”
楚霖伸出手，勾了勾沈砚辞的手心，眼神单纯清澈。
天知道他此刻的小心机有多么明显。
沈砚辞嘴角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语气和平日里没有任何区别。
“那……我替楚小姐找处旅馆。”
楚霖不满地眯了眯眼，随即调戏道，“元帅陪我一起吗？”
听他这话，沈砚辞眉头轻挑。
这是不准备再装了？
楚霖的手攀上军装上的腰带，瓷白和玄黑碰撞，色彩旖旎。
微凉指尖还隐隐有从他衣扣缝隙里钻进去的架势。
倏然，一双灼热的大掌攥住了楚霖作乱的手。
“楚小姐，这不合规矩。”
楚霖撇了撇嘴，眼里闪过一丝遗憾。
但接下来一句话，让他浑身僵硬。
“更何况，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此生非他不娶。”
楚霖脑子里顿时炸开了花，耳边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有喜欢的人了，那自己该怎么办？
失神落魄下，楚霖自然而然错过了沈砚辞眼里的玩味。
沈砚辞暂时没有打断他，牵起他的手腕，往车上走。
坐在驾驶位上，转头看向一旁的楚霖，他还是愣愣的，眼睛都没带眨一下。
心中轻叹口气。
怎么就不想想你自己呢？
一路上，楚霖想了很多，他当然不死心，这是他两辈子以来唯一动过心的人，怎么舍得放手。
恍惚间，看到了镜子里自己昳丽的眉眼，楚霖忍不住想:自己那么美，他喜欢的人会比他还美吗？
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楚小姐，到了。”
心中慌乱，他不想就这样离开，不然等下次，又不知道何时才会相见。
抬眼，不对劲。
这里不是楚府，似是沈公馆。
推开车门，楚霖走到了沈砚辞身边，眼神不解。
真是呆鹅……
沈砚辞忍不住想。
正准备进屋招呼人将车停一下，手突然被拽住，一道身影裹着清香撞进了他怀里。
楚霖将脸埋在他的脖颈间，闷闷道，“真的不考虑考虑我吗？”
沈砚辞轻笑出声，下一秒就收到了视线刀子。
“你笑什么？”
楚霖阴恻恻看着他，语气里充满威胁。
沈砚辞抬手扯了扯他的脸蛋，扬唇道，“不如楚小姐想想有没有什么自己遗忘的地方，然后再来问我。”
说罢，就牵起他的手腕，两人一起进屋。
楚霖摸着下巴，一时还真没思路。
上楼时，沈砚辞抬脚间，别在腰间泛着漆黑光泽的手枪，让他顿时惊醒。
对啊！沈砚辞除了和自己、和另一个自己有过别的接触，就整日待在军事指挥部。
怎么会有喜欢的人。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喜欢的是自己。
瞬间，一些被自己忽略的细节，一股脑地涌了进来。
北洋人都知元帅沈砚辞心狠手辣，冷血无情，能动枪绝不动嘴，曾经有人打赌输了，要么裸舞大街，要么去挑衅沈元帅。
那人果断选择了第一个。
可自己在沈砚辞面前，肆无忌惮，任性挑衅，可他来一句重话都没对自己说过。
这不是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