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末的yAn光被林荫道上的树叶分割成一条条金sE丝带,落在地面上的圆点随着风向四周走动。
白夏手中透明笔袋里寥寥几件东西,还没到响铃的时间,她答完题从教室出来,对于她来说,高二的生活已然结束了。
按照约定她去了学生会室,原本这个时间段高三已经放假,大多数不在学校里,一路走过去,琴房高塔里传出的幽微乐器合奏声悦耳,与纯白花瓣的洋桔梗配合着摇曳。
许久未好好感受yAn光了,她仰望着塔顶,越往上,弧形的墙壁越是灿烂生辉。即便她只汲取很小一部分,亦足以改变她沉闷的心情。
何况考试已经结束了。昨日的T测是当场出成绩,她拿了二十六分,虽然与其他人有着四分的差距,但并不打紧。她使劲摇头让自己摆脱考场的禁锢,加快脚步去往目的地。
砰——
躲在门背后的邵魄和崔璐拉开礼花Pa0,彩带尽数落在白夏头顶。她被突如其来的庆祝吓了一跳。回过神才发现,危决和关谧和她一样,肩头的彩sE碎纸片还没完全摘g净。
“人到齐了。”
关宁站在他最熟悉不过的桌子前面拍拍手,可能是即将要换届的缘故,曾经堆满各种文件材料的桌面,此时只有一盏灯,茕茕孑立于此。
他们在几天前忙完了毕业会,学校网站和校园文化墙上,都记录着毕业会的点滴。这是属于高三与高四的独家记忆。低年级的透过人群往来,也能嗅到一丝热闹。
“西池学姐不在?”白夏扫视了一圈,靠到关谧身边,帮她摘掉了肩膀上残留的纸片。
关谧指了指休息室,“她在睡觉呢。也该被白鬼的礼Pa0吵醒了。”毕业会结束后的记录工作都是她安排的,通宵剪视频修图片,人都困麻了。
外面正聊着,休息室门打开,走出一位身着常服头发睡乱的美人。
西池眼睛都睁不开,走路晃悠一头栽进赶上前的关宁怀中。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关宁帮她整理着凌乱的发丝,语气极尽温柔。
高二三人组已经受不了捂上耳朵。
“会长是这样的人吗?”白夏回顾此前的接触,怀疑人生。
“他是。”关谧和危决异口同声,他们似乎因为白夏打破的僵局,导致很久没有被关宁折磨了。
这种折磨包括他对西池的醉心达到油腻的程度。
“更胜从前了。”关谧咬牙切齿。
当然这是最亲近之人的感受,其他人可不这么觉得。同年级甚至毕业生的都知道这对从高一黏糊在一起的神仙眷侣。说不尽的甜言蜜语莫名成了喂给其他人的糖,怎么也吃不够。
关谧从口袋里m0出眼药水滴了几滴,她将目光的重点放在白夏和危决身上。
还是这对懂得克制的情侣看着b较顺眼。她在内心反复认同自己这个观念。
“暑假有什么安排?”
此话一出,白夏瞳孔中明显黯淡不少。她的安排和考前一样,回去照顾住院的母亲。
家人为了她能安心考试,几乎每天都会来电话,告知情况变好。母亲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她急着出院,单纯想着自己出院了其他人不会过度担心,跟医生G0u通过几次,但被否决,毕竟走十米的距离都能疼到浑身出汗。
她不知道的是,在众人离校分别后的日子里,其他几个人拉了个小群,瞒着白夏定了探望了计划。
白夏心情变差从回医院开始。
她满心欢喜收拾完行李,只和大家打了招呼,甚至都没有专程与危决告别,约好车立马冲到医院。母亲捧着一碗蒸蛋吃了大半,见nV儿出现在门口,先是久别重逢的惊喜,而后垮下脸来。
“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她手腕处几乎只m0得到骨头,害得母亲又气又心疼,多重情绪堆积着不知道该从哪述说。
“我不要你照顾。既然考完试放了假,回家去好好休息。也不要给我做饭,免得忙前忙后的。家里已经有一个病人了,难不成你也……“母亲说着话,眼泪流到嘴角边堵住了接下来的词。
她一向温和,不对白夏说一句狠话,此时的状态已是难得的严厉。身上痛着,心情的波动过大,低气压让进来换药的护士愣住,看着母nV俩赌气却又在默默流泪的神sE,她提醒道心情好病才能快些好。
“恢复的很不错,您少想点事,nV儿专程来陪您还不开心呐。”
她的开心与痛心并存。之前的睡得久,可她能感受到,nV儿浅浅的睡眠,时常被惊醒。走廊上的脚步声,护士推门进来的换药声,仪器运行的声音,甚至是她的呼x1沉重些,都会将她吵醒。
丈夫说,不论他何时过来,nV儿总是清醒的,疲惫却占着上风。他们商量着最后下定决心将白夏送走,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即便是远离了医院,即便有危决陪着她睡着才走,她每晚仍旧会被惊醒数十次。
后来她习惯在半夜塞上耳机,放森林中虫鸟鸣叫,悠悠水声流淌,仿佛能让她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