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
你说的好是指已经病到生活不能自理,无法接受自己如今的模样,崩溃脆弱到要拿着竹笋条割腕的裁决者?
还是喝着鱼头豆腐汤也想去撞一撞的监察者?
又或是把病榻换成棺材,一直躺里闭目休息等待土葬的审判者?
他敛下心中波涛起伏的情绪,昧着良心附和:“臣也觉得他们挺好。”
菩然蹲下摘花的手一顿,有点唏嘘的侧眸看他。
你这样,搞不好真会让我喜欢上你哦。
爱听,多说。
玉竹般的身形秀挺温雅,文和迅速为圆君主的谎言想对策:“这样,陛下可以举行新一届的神职选拔赛,他们功成名就也该隐退了。”
死就死吧,无所谓,反正我们陛下不缺人!
肯定能选出一批更好的为陛下效力!
这股忠犬劲菩然是真喜欢。
纤白的手指摘下一朵鸢紫色的绣球花,起身间裙摆叠荡,如水波漾起星河般的梦境。
裙身上的细碎宝石装饰,在阳光下闪烁耀目的光芒。
“弯下腰。”
男人俯身,鸦羽似的长睫微微瞌合。
一朵绣球花被少女别在他的耳后。
他一顿,慢半拍的抬手抚上鬓角,眼中是他所效忠的,世上最为尊贵,独一无二的君主。
眉眼似放晴的江南,殊丽独绝。
对方眼波带笑,戏谑的撩拨过他的脸颊碎发,琼花绝色,煞是好看。
“那就去做吧,我觉得三日后不错,可以着手准备。”
说完菩然转身离开,独留文和兀自站在原地愣上许久。
他的心噗通跳,一直沉稳从容的脚步急促的往河边跑,慌忙又迫切的倾身看向水中的倒影。
那朵绣球花将略显清淡的容颜勾勒的正好。
文和的耳尖像是天边的火烧云,发烫发热,露出一抹漂亮的瑰色。
怕是羞的,哪有男子簪花?
更何况他还是朝中重臣,平日树立威严还端着架子。
但现在一看,好像也不错?
他收回虚虚抚在花朵上的指尖,覆下眼睫遮盖住柔波一般温润的笑意。
刚刚陛下说什么来着?
【那就去做吧。】
这下他是彻底愣在了原地,什么意思,真的要去重新选拔?
忆起陛下当时的表情,似乎并不像是开玩笑。
她的意思很明确,也很认真。
文和,去选拔吧,我要将其中一人替换下来。
男人的神情倏尔一肃,将花取下小心的捧在掌心,一旦确定君主的心意,他就会去全力执行。
……
离开的菩然眼中的笑意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的眼底酝酿平静到骇人的,山雨欲来的风暴。
硬生生拖了七日,是因为师兄们的锁魔阵练成了。
虽然她的力量还未彻底恢复,但对方也是如此,所以现在是一个很好的动手时机。
趁敌人病,用锁魔阵要敌人命。
她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在宫里散步,晃晃悠悠率先拐去了监察者的宫殿。
听见门外侍女激动的声音,监察者知道陛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