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围的看客纷纷起哄,黄脸书生面色微变,说道:“我认输了我认输了,这二两银子你拿走便是。”
说着,赶忙收拾起书摊来。
“哎,你怎么走了?我还有好多道理要和你辨呢!”少年郎说道。
黄脸书生脸上不自然地笑了,把书摊上的书挨个塞进包裹里,嘴里胡乱找了个借口,“不好意思,在下家里老母猪快要生了。”
“这便是你要辨的道理么?”少年郎追问道,“你如何证明是你家老母猪生了,不是你要生了?”
人们顿时哄堂大笑。
黄脸书生捱不过,但心里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含着羞恼在大家的哄笑声中灰溜溜跑了。
少年郎把二两银子转手塞给老教书先生,“老先生,钱还给你,下次别和这种人计较了!”
不待老教书先生说话,他便仗着身小挤了出去,走到一位儒袍老者身旁,小声嘀咕道:“这人胆子真小,溜得这么快!”
儒袍老者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此人只是略通诡辩之道,未做出什么害人之举!教训教训便罢了。”
“我就是看不惯他欺负人嘛!”
“难道没有卖弄聪明的意思?”
“先生,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哦?你是哪种人?”
“先生~我这可是扬善止恶,您怎么老盯着我的短处不放?”
“卖弄聪明不是短处,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记住,三人行,必有我师焉,那人再不好,也有可以学习的地方,我见你言语间多有轻视自矜之意……”
“不就是见好就收么?我也不过分啊?”
“你这句话便有失偏颇了,”儒袍老者说道:“见好就收是表象,是识进退,知荣辱,明得失,你要学会换个角度看待问题。”
“先生,你怎么又讲起大道理了。”少年郎翻了翻白眼,捂住了耳朵。
“从善如登,从恶如崩。”儒袍老者温和道,“这些道理,只有在市井中才能明白。”
“先生先生,我饿了,我想吃冰糖葫芦。”少年郎眼巴巴地看着他。
“你这孩子……”
……
……
在这个过程中,黄白游观摩了少年郎和黄脸书生的精彩辩难,目光忍不住多了几分打量。
晓得此二人或许并非凡人,于是沉默地走入人群中,心里暗暗记住二人的容貌。
不多时来到老柴铁匠铺,铺子里火光焰焰,热浪滚滚,柴老汉在锻钢炉旁挥汗如雨,一把大锤在他手上举重若轻,一下下砸在烧熔的铁块上。
望见黄白游,大声喊道:“小兄弟来了,先坐一下。”
说着,锤声更快了几分,呼吸也更加紧促,几下便把铁块打成了一道刀胚。
放下铁锤,把刀胚钳进火炉,随手掀起身上的毛巾在脸上擦了擦光头上的汗珠,低下头在武器架子里找了找,拎出一根熟铜棍。
“我看你年纪小,便只掺了二两三分铜,但这棒子也不轻,少说也有三四十斤。”
黄白游接过铜棍,顿觉手上一沉,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那块石头也融进去了吧?”
他说的是上回在玉山山亭墙壁里挖出来的非金非石的东西,后来仔细瞧了几眼,联想起山亭时发生的异状,他觉得这东西不简单,于是交代其锻造时加进去。
“加了,那东西别看小,我可是足足烧了一晚上,锤了一晚上才打进去,”说这话时,这位铁匠多少有些邀功的意思。
“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