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当初说好的,一两铜一两银,我这里打进去二两三分铜,你要给我二两三分银钱。”
黄白游挥了挥铜棍,感觉还不够挥洒如意,心里也有些计量。
“这是三两。”
“客官敞亮!多谢客官照顾生意,下次常来啊。”
黄白游从铁匠铺出来,手里拎着熟铜棍,感觉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忍不住想回去施展一下打蛇棍。
这时他又看见那名唇红齿白的少年郎,他们正在食肆里吃饭,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少年郎有意无意地往他这边瞥了两眼。
他若无其事地避开目光,朝着陈府走去,很快到了门口,却见一名身穿蓝色绸缎衣裳、脖子上套着金锁的小胖子带着一伙家丁等在那里。
一看见他,小胖子气势汹汹围了过来,“站住!”几个家丁也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在陈府住了几日了,黄白游知道眼前这位便是陈家主的儿子,陈崇德。
“你这是为何?”
“少给我装模做样!”小胖子愤怒道:“说,我的水儿被你藏哪儿去了?”
“陈少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黄白游皱眉,“出门前我已吩咐水儿姑娘回去休息了。”
“你胡说,我这几天都没见过水儿!”小胖子道,“虽然我爹把我关在祠堂,可我一直都派人去寻她,但一直都没有任何线索,一定是你!偷偷把我的水儿藏起来了!”
黄白游蓦地一怔,“陈公子不会是记错了吧?我今早还看见她……”
说到这里,他心里咯噔一跳。
如果小胖子说得是真的,丫鬟水儿已经消失好几天了,那他这几天见的“水儿”又是谁?
他忽然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
……
食肆里,少年郎和儒袍老者相对而坐,桌子上一盘凉菜,一盘涮驴肉。
凉菜已吃得差不多,涮驴肉却还剩下一大半,少年郎抬起筷子,却迟迟不肯下筷。
儒袍老者夹了一块驴肉就往嘴里递,“怎么不吃?”
少年郎苦着小脸说道:“先生,肉是酸的。”
“肉酸了便吃不得是么?”
少年郎伸出小手摸了摸鼓起的小腹,“我怕拉肚子。”
“那你为何不早说?”儒袍老者生气地睨了他一眼,皱着眉头强行咽了下去。
“我以为先生知道才不吃的。”少年郎委屈道。
儒袍老者一拳砸在桌子上,“小二!”
小二忙不迭赶了过来,“客官您要点什么?”
儒袍老者端起盛涮驴肉的碗往桌子上一放,“贵店要点脸吗?酸驴肉你还端上来?”
“实在抱歉客官,”脸色苍白的小二陪笑道,“可能是天热,热坏了,我这就给您换一碗。”
儒袍老者深吸一口气,恢复了面容肃静的模样,“快去!”
小二又在老者冷脸下陪笑了几句,然后端起驴肉往后厨赶,掀开帘子一看,却见一个猪头人身、穿着原先伙夫衣裳的猪头人正在剁肉。
而肉案上放着一根粗壮肥腻的胳膊,地上篓子里装着的,分明是伙夫干瘪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