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自己洗完的时候,杨秀清就让妓女重新换好水,并准备第二个桶了。
秦日纲来得正是时候,洗澡水才给他调好。
秦日纲现在是一脸懵,他快三十岁的人,一直没娶媳妇,家里好几个兄弟,挣点钱,这些年全抚养弟弟了,哪里见过这场面?
龙山银矿重新开采的时候,怡红楼便存在了,只不过秦日纲一次没来过。
龟公张三大晚上去请他,杨秀清先前还没告诉他自己的名姓,换作平常,秦日纲来与不来,尚在两可之间。
但是他一听是去怡红楼喝酒,一点没犹豫,直接就跟着张三来了。
张三是伶俐人,前番怕杨秀清囊中羞涩,连问要包房还是大堂散座,都得拐个弯,编个章程,更别说去请人了。
他请秦日纲的时候,特意和其借一步说话,随即才道明了自己的来意,让秦日纲可以有小心思的同时,也保留住了自家在弟弟面前的高大形象。
“杨阿哥。这......这......”
“秦爷,奴家伺候您更衣沐浴。”
“呃......”
秦日纲才到浴桶旁的时候,还有些扭捏,但架不住一旁的妓女们有眼色,会伺候人。
三两个妓女一同过来,脱秦日纲的衣服,比剥橘子皮都快。
赤身裸体了,秦日纲也就放开了,再说还有一旁的杨秀清给他做榜样呢。
二人各自进了木桶之后,杨秀清先前不安稳的内心,算是放下了七八成。
论如何能够拉近二人的感情?
一起干十件好事,不如一起干一件坏事。
今夜之事,多少年后,也能成为二人的趣事谈资。
沐浴的时候,杨秀清和秦日纲并没怎么聊。
秦日纲忙着享受呢,杨秀清这时候去和他谈事,岂不是太煞风景了?
一个澡洗了一个小时。
也就是有杨秀清在场,要不然再不出来,秦日纲鸳鸯戏水,就要戏到床上去了。
二人出来后,秦日纲也换上了新内衣。
外面的八仙桌上,适时摆放好了酒菜,二人落座,推杯换盏。
“杨阿哥今番来寻我,所为何事?我虽在龙山,紫荆山区的风声,多少也是听到一些。”
三杯酒下肚后,秦日纲打开了话匣子。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相思江死了个把总,王作新被吓得天天蹲在家里不出来,这些事传播的速度比杨秀清想象得要快。
原本杨秀清还担心山区消息闭塞,传播速度,跟不上他的赶路节奏,秦日纲的一席话,倒是完全打消了他的这个顾虑。
“无甚大事,只是想念阿哥了,今日美人,美酒,咱们不醉不归!”
心里有了底,杨秀清便不着急了,论如何装,他是有经验的。
“秦爷,奴家敬你一杯,咱们龙山,谁不知道秦爷的名号啊!”
秦日纲还想再问,杨秀清一个眼色,那些人精的妓女就把他给围住了。
几杯酒入肠,身边有美女捧着,小曲听着,秦日纲也就不问了。
他想得明白,自己一个挖矿的,身无分文,没啥怕旁人惦记的,杨秀清现在不想说,那就不说呗。
再有酒量的男子,同貌美的女子喝酒,也少有不醉的。
“杨阿哥,嗝~你小子,够朋友!不怕你笑话,咱老秦还是第一次这般吃酒。”
“秦阿哥说得哪里话,你看得起兄弟,咱以后吃酒的日子长着呢,若是喜欢,建个宅子,就在自家庭院里吃,也不是不可。”
“哈哈哈.....杨阿哥,你喝醉了,这牛吹的,咱老秦听得舒坦。”
秦日纲只当杨秀清是吹牛,他都站不稳了,还说脸都没红的杨秀清喝醉了,周遭妓女见此,皆忍不住掩面偷笑。
“杨阿哥,咱们对脾气,你要是看得起咱老秦,我想和你结为兄弟。”
有人喝多了能歌善舞,有人喝多了拉着手只言“你听我说”,也有人喝多了,喜欢趁着性情,同人拜把子。
很显然,秦日纲是后者。
杨秀清此行前来,就是为了拉拢秦日纲的,如今他这个提议,正中杨秀清的下怀,其哪里会不同意?
没来之前,杨秀清可没想到会这么简单,他都准备好将自己得来的家当,都撒在秦日纲身上的打算了。
甚至,肚子里的“饼”,都为秦日纲,画好了四五张。
谁曾想,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计划改不上变化快,杨秀清的三十六计,就出了一计,便结束了。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
“我秦日纲今与杨秀清,结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杨秀清今与秦日纲,结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妓院结拜,这在怡红楼还是头一遭,别说周遭妓女,龟公看得目瞪口呆,就连闻讯的老鸨,都赶来看热闹。
别的都好,就是在包房雅间中斩鸡头,弄得一片狼藉,杨秀清免不了得再出些银子堵住老鸨那啰嗦的嘴脸。
秦日纲着实是喝多了,二人磕完头之后,若不是有两名妓女搀扶,他都站不起来了。
“扶秦爷去休息,你们都去,好好陪秦爷。”
“大哥,真义气!我秦日纲这辈子跟定你了。”
秦日纲一听杨秀清把屋内的七八个妓女,都给自己了。
感动得差点没留出眼泪,拉着杨秀清的手,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本来是杨秀清应该给秦日纲叫大哥的,按年龄,秦日纲比他大了好几岁。
但此番秦日纲这声“大哥”都出口了,杨秀清只能“勉为其难”应承下来了。
七八个妓女,加上杨秀清和龟公张三,好说歹说,可算是把秦日纲劝到另外一间房休息去了。
忙活儿完的杨秀清,出了一身臭汗。
他才回自己的包房,想着倒杯酒,解解渴,老鸨子却是凑了上来。
“军爷稍待,我这就给您再叫一批。”
“不必,今夜乏了,就这么睡吧,你且自去。”
老鸨子干了大半辈子妈妈桑,头一次见逛妓院留宿,不找妓女的。
但杨秀清都发话了,她也不好再劝,只能识趣离开。
要说怡红楼的姑娘,真是不错,杨秀清也动心了,但一想到这些姑娘,平日里未必做好防范措施,他是真怕自己会染上什么奇怪的病,故而今天就只能效仿“柳下惠”,来一个“坐怀不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