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布告栏上也贴了个红底黑字的邀请函,广邀全县文士明天下午来余甘茶馆观礼,茶馆二月初二全馆免费一天。
初二本不是休沐,可无论是官私学堂都空了大半。连讲师都请假去茶馆看热闹。
今天晴好,赏花厅正中,李小郎君站在三阶高的红台上,朗声发表简略的致谢辞。
下面围坐着得奖的九人和知名文士,一些学子因为不敢跟后面站着的师长抢前排,都在二楼品风的窗前围观。
第一名郑青远压轴,潇洒的在其余八人之后上台,从李小郎君手里接过一个可以挂在腰间的漆牌。
漆牌正面是描金的“状元”二字,背面满是金沙的水波纹,另有“余甘茶馆第一届征文”的描金小字写在侧面。
以后只要他出示这个漆牌,就能在余甘茶馆免费呆一天。
第一名的漆牌是描金,第二名的三个是描银的“榜眼”,第三名的五个都是描丹红的“探花”。
其实现在并无“状元、榜眼、探花“的说法,都是萦芯自己要这么写的,李藿连个出处都找不出来。
不过茶馆是人李家自己的,这征文活动也是李家自己办的,他们想管前三叫什么就叫什么,倒让隋朝的“状元”,唐朝的“探花”、北宋的“榜眼”提前问世。
至此,华夏的前三有了一套雅称。
第一届的“状元”郑青远摩挲着唯一一个金漆的牌子,嘴角绷不住弯了又弯。
他并不托大,跟李小郎君平辈建交,问道:“既然这是第一届,那何时是第二届?”
李小郎君朗声道:“茶馆开市头一年,本是借此次征文答谢来客,未呈想竟然搅动文客远路来此。
既如此,余甘决定此后每年十一月初一在此举办一次征文会,历时一月。
届时各地有意参会的文士皆可来费,共襄盛会,还能余出时间给列位回乡过年!”
“好!”郑青远一乐。
其他远来的文士们也道了一声好。
李藿真怕他今年腊月还来,倘年年都是他第一,这征文文会就失去一半儿的意义了。
不过他想多了,郑青远也是明白人,自己已经拿了第一届的第一,第二届自然不会在参加。
就算他想继续参加,萦芯也不能给他机会。让上一届第一做这一届的评委什么的,类似操作不要太多。
转天,李藿就开始按照排名先后联系费县的六名在榜文士,初步接触后,有两人对做李家门客有兴趣。
不过大家互相都不是太熟,最后还是决定等阿耶回来给李藿举行婚礼的时候,再互相看看。
李藿的行为印证了许多庶民和平民文士的想法,让他们对今年十一月的“余甘征文”更加期待起来。
而华夏第一位“状元”郑青远回家不久,就被他阿耶踢去青州某县当了个微末正官,几年内都不用回家过年,也再无到处浪荡的可能。
二月廿三,李藿在试婚礼服,两个绣娘正一前一后仔细看哪里不妥需要微调,长随在门外传信:“小郎君,家主回了。”
他立刻将礼服脱下,让另一个长随快手伺候着换上常服,赶紧去接阿耶。
李清的马车刚拐进上莲道,兄妹俩正在二门遇上。
待李清被阿登扶下牛车,正看见儿女一个门外一个门里迎他回家。
近一年不见,儿女都长高了,大郎已有成男的风貌,小娘也更加端庄。
不过,李家的兄妹俩都有两面。
过了二门,儿子尚武的内核就泄露了,看着跟着回来的二郎背着的长枪,阿耶都不亲了。
女儿也是,跟着阿耶的脚步越来越慢,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身高八尺、肩宽腿长的二郎,都忘了用袖扇遮掩笑开了的嘴角。
“咳咳!”李清无奈的清清喉咙,可也没唤回儿女的注意力。
二郎一手扶着被小郎君要去看的铁枪,以免砸到他,微黑的俊脸让小娘子看得通红。
萦芯完全忘了关心刚回来的阿耶,笑嘻嘻看着二郎:“怎地这多年才回?我还当你一两年就能学成回来呢。”
轻轻的将长枪放平到地上,二郎还是跪坐在廊下,给小娘子先行一礼,才下颌微收,垂眸拘谨的回道:“回小娘子,是二郎学的慢了……”
“成何体统!”李清无奈的训了儿女一句。
大郎使尽全力也只将铁枪抬起一头,只得慢慢放下,回归世家郎君的做派,坐到阿耶下首,探问阿耶身体情况。
萦芯却依旧正在欣赏二郎硬汉派的美色。
哎呦呦,这个年代在山东本地能看见这样甲字形脸庞帅哥的机会,太难得了!
李清是真怕她动心,赶紧叫新上任不知道叫啥的管家,“给二郎安排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