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情?”
洛笙弯唇一笑:“想不到白欣巧还有这样大的脸面。”
刘子诺将手中酒坛往桌上一放,叹了口气道:“白欣巧是我旧识。无论她品性如何,总归朋友一场……”
洛笙沉思片刻,冷声道:“大牛哥,我这人向来最是爱屋及乌的——”
她顿了顿,补上后半句:“也最是恶其余胥。”
刘子诺闻言一怔,下意识将视线移向她。
洛笙捧着酒坛,也不喝:“今日若是流蔬阁中不是我,大牛哥以为还能大事化小吗?”
刘子诺眸子一沉。
若今日大火中的只是寻常人,恐怕镜花水月要有一场牵涉命案的笑话给旁人看了。
仙门子弟火烧厨房……
他轻声一笑带着几分嘲讽。
白欣巧也实在犯了大错。
洛笙又道:“我信师兄自有考量,无论作何决断,总归是替我出头。眼下我若是去说什么,反将他陷入两难……洛舒颜虽不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但也算不上以德报怨的圣人。”
刘子诺闻言颇觉在理,只轻轻点了点头:“是大牛哥考虑不周。”
他举了坛子邀洛笙共饮:“来!舒颜,大牛哥敬你!”
盛情难却,却之不恭。
洛笙抬了酒坛与他轻碰。
月上柳梢时,乱羽终究是不放心来了后山的凉亭。
他到时只见两人都抱着快要见底的酒坛,桌上菜品如新,碗筷都不曾用过。
刘子诺正大笑着拍拍洛笙肩头,分明站都站不稳了,还张口闭口“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洛笙配合着举了举酒坛,这时候倚着凉亭的石柱。
她面上被晚间秋风一吹更显得白了些,微微泛起一小片醉酒才有的红。
乱羽一把夺过她的酒坛,轻声训了句:“不是说了别喝酒吗?”
洛笙眨眨眼,似乎在辨认来人身份。
乱羽又看向刘子诺,眼里暗含责怪。
刘子诺仔细一看认出了来人,一个激灵险些砸了酒坛:“齐少爷!”
乱羽无奈叹一口气,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可以先走。
刘子诺酒醒了大半,得令连连点头,几乎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乱羽将那酒坛子放在桌上,又看一眼桌上并未动过的菜肴。
“饿不饿?”
他轻轻问了句。
因着酒意,洛笙五感迟钝,抬眼时有些迷茫,但还是点了点头。
乱羽伸手拉她在桌前坐下,按掌催动些灵力将菜肴加热,嘴里还抱怨道:“说了别喝酒——你倒好,竟学会空腹喝了。”
洛笙撇撇嘴,刚要反驳,张口却打了个酒嗝。
乱羽无奈,再数落时嘴角却是上扬的:“看看,嗳气了吧?”
洛笙瞪他一眼,反驳道:“你分明说的是‘少喝’……”
她拿了筷子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又兴致缺缺地放下。
乱羽顺手把饭菜收回那食盒:“刘子诺这菜是哪儿来的,看着倒是不错,只可惜没有一样是你爱吃的。”
洛笙又应和着点点头。
“本想着是他一番好意,却觉得还是不让你饿肚子更重要。”乱羽收拾了石桌上的菜品,又变出两包不知什么提在手里。
其中一个纸包仍冒着热气,扑鼻闻得见香来。
乱羽小心将那纸包拆了,折几折递在洛笙手里:“重阳佳节,人间习俗吃羊肉。我去得不巧,只带回来只烤羊腿,你尝尝味道。”
那烤羊腿足有一节小臂长,撒了芝麻点缀,眼下香气四溢,温度恰到好处。
洛笙张口咬下一小块,眼里光亮一闪。
“小馋猫。”乱羽轻轻一笑,从怀里掏出处暑时用过洗净的帕子递过去,又把另一个纸包拆开摆在桌上,“记得留肚子吃重阳糕。”
他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盯着糕点出神。
明日第五轮考核到了尾声,那曾言“愿得天下无屈冤”的神探范隽疑得了空又要下山去查案子。
半年前范初冬曾与他提及百年世家——洛城的旧案,前些天登云梯再叙出了乱子,误打误撞也算给了范神探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