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原因,跟李长远差不多大的白强,去年年中才进入变声。
“来了,来了。”
白强的公鸭嗓,掺杂了不耐烦一上一下的语调,极具辨识度。
看着堵在面前的院门被用力甩开。
两扇敞开能并排过两个独轮车的院门,这会只开了一半。
就是这一半,还被站在门槛上,试图借着门槛的高度不再仰望李长远的白强给堵了个正着:“哼,白眼狼!”
李长远没有回话,只是沉默的看着白岩。
冷冷的看着这个重生前抢了自己工作,又把自己逼的当了一辈子牛马的人。
“不是?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
没有怎么经历吹打,从小到大生在长在黑瞎子沟的白岩这会有些害怕。
“没什么意思。”
李长远收回目光中的冷冽,也不伸手,抬腿迈步,硬是用身子把白强还有那半扇没有敞开的门给顶开。
无视身后被撞了一个踉跄的白强。
进了院的李长远高声喊了一声:“姥,我回来了。”
依照李长远自身的性子,在没有分割之前,嘴里喊话用的都是回来,而不是过来。
“哎哎哎,长远来了,赶紧进屋。”
正当中的堂屋,从内拉开的屋门边上。
站在门槛里的张素萍,脸上挂着说不出的喜意。
昨天的时间太短,加上又是摸黑。
张淑萍这个当姥姥的,根本就没有来及仔细看一眼李长远。
对于这个从小就听话懂事,还会在闲下来给自己揉一揉胳膊腿的外孙子,张淑萍是打心底里喜欢。
“姥,我回来了。”
看着屋内的姥姥,李长远瞳孔之中的神色,越发的温柔起来。
搀扶着张淑萍进了屋,在侧位上坐稳当之后。
李长远这才迎着白念章和白岩的面,挪动脚步。
站立在堂屋中央,李长远挺起了胸膛,面色冷静沉着:“姥爷,把真账本拿出来吧。”
“嘶。”
忽然崩出的开场白,震的白念章不小心揪断了几根刚才捋着的胡子。
顾不上爬上眉眼的酸疼,白念章心疼的将被揪断的胡须攥在手里,面上硬挤出一个很是不满的模样:“什么真账本,那一本就是真的!”
声音有些刺耳,却又给人一种色厉内荏的感觉。
听到这话,李长远也不在意。
依旧直挺挺的站着,好像没有听到白念章刚才说的话一般。
僵持了十多秒,安静的堂屋内,依旧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占据。
没有嗔怒,没有嚎叫,李长远缓缓摇了摇头,面上的表情没有哪怕一丁点变化:“姥爷,没这个必要的。
到底我是长在老白家,虽然老白家中只有姥姥一个人在乎我。
可我到底是承了恩情。
真账本拿出来,该多少就是多少。
如果您担心面上难看,落一个贪图外孙子抚养费的名声,只要您开口说一声,不管账面上剩多少钱,我都可以不要。
到底我喊一声姥爷,让白岩拿着假账本堵在屯子口逼我认账。
落的不光是我一个人的面子,毁的也不光是我一个人的名声。
白强还没有结婚,就算不在乎我这个外孙子,好歹也替你亲孙子考虑一下。
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犯不上的。”
李长远开口,横眉冷目,开口闭口都在拿白强说事。
他清楚的知道,能够让老白家投鼠忌器的,只有下面独一根的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