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方海!你个驴入的!”
二大爷气急败坏,显然第一时间想到了问题出在哪里。
这些天为了不让毛大龙借驴车,牲口可是赵方海带着白家人照顾的!
之前这驴是有些喝酒的小毛病。
可那也不会把二大爷这个称呼当成它的名字!
能够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这些天养驴的人,在背后动了手脚。
这些天养驴的?
那可只有赵方海还有白家人!
白家人虽然恶心,但是李开田自信,身为黑瞎子沟的本地人,干不出这种惹恼他的事情。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一旁的李长远口中啧啧称奇,只是看着热闹,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开玩笑。
刚才不知道就算了,这会知道了还喊,那是看不起二大爷呢,还是看不起他自己?
不管怎么说,城里今天是必然要去的。
见着李长远偏转过头,李开田手底下破天荒的抽了倔驴一鞭子。
这可是实打实的抽。
不是过去那种打在空中,只听响不见疼的鞭花。
“依儿,依儿~”
挨了一鞭子的毛驴老实了,打着响鼻,沉闷的赶路。
“豁,大队长霸气外露啊。”
李长远也不喊二大爷,反而换上了那个不经常叫的称呼。
一阵夜风刮过,带来丝丝凉爽的同时,也把李开田的脸扯的扭曲。
看了看自己挥了鞭子的手,本能的一阵抗拒:“屁的霸气。”
沉闷了好半晌,等到手不颤之后,李开田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闷气:“这可是大牲口...往年宁可人饿着都不舍得让它饿着的大牲口...
赵方海这一手够狠的...知道老子把大牲口看的比自己还重,就给我来这么一手。
今儿个,这驴算是体验了一把人心险恶。”
李开田口中感慨,落在李长远身上的目光,却是越发的唏嘘起来。
“不是,大队长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总不能怀疑我事先跟他们串通在一起吧?”
明知道李开田不是这个意思,可是李长远还是笑着打趣缓和着眼下的场面。
“屁话,我能眼瞎到这地步?”
李开田一开口,自带着一股乡土味儿:“没看着你二...大队长我这个是庆幸么?
不怕你笑话,但凡今年没有你,咱们黑瞎子沟今年铁铁凑不出买牲口的钱。
要是还是那种情况,别说这驴得听那仨字,就算再过分一点,老子也只能捏着鼻子认。
没法子,咱们黑瞎子沟太穷了。
穷的公社都不愿意给咱们大队倒挂。”
不得不说,这种事,李长远还是第一次听说。
摩挲着有些青胡茬的下巴,李长远反倒的思索起来。
怪不得当时他被老白家欺辱没有人帮忙,并且到了后面生拉硬赖抢夺工作的时候,这个远亲也没有出面。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那个时候的大队长,怕是已经被赵方海还有老白家给拿住了什么痛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