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轲大陆,卑洱山脉上,身着长袍的男人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仰望天空,虔诚地念着梵语,呼唤着所信仰的神灵。
而遥远的神宫里,慈悲的神像散发出一种温润的光泽,这层光雾赋予了神像一丝灵动的神态。
风缓缓而过,神像前一缕缕星光缠绕,当它们都消散时,一双赤裸的足漂浮在空中,红绳系的铃铛轻响,意味着神灵降临。
宛如月光编织的衣物为漂浮在空中的神灵增加了一丝人性,那长长的睫毛下隐藏着一双温柔而映照万物的眼睛,他听到了信徒的召唤,眼波流转间望向卑洱山脉,透明的身影顿时消失在神像前。
当他到达这位祈祷的信徒面前时,原本就透明的身影就更加飘忽不定了,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长袍人很快便意识到神灵降临了,他瞪大双眼,几乎喜极而泣,又松开双手,做出一个膜拜的姿势趴下去,但是很快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扶起,直到他站起来后,那股温柔的力量才消失。
比起印象中高高在上的神灵,这位所召唤出来的神灵简直称得上平易近人。
长袍人恍惚间,看到神灵飘到他跟前,忽起唇瓣:“你不是我的信徒。”
这时,长袍人才在月光下,看到了神灵的面容。
那是一张没有攻击性,却美到极致的容貌。
哪怕只是匆匆看上一眼,也会让人打心底里明白,这就是一位无所不能的神灵。
长袍人紧张地喷出一口气,他确实不是这位神灵的信徒,只是在壁画上看见了一些召唤这位神灵的仪式,又走投无路,这才试着召唤了神灵。
“伟大的神灵啊,”长袍人微微低头,不敢直视他的真容,“请原谅我的失礼,我只是想要寻求帮助,我实在…不知道求谁了。”
神灵安静地听长袍人说完,长袍人说到后面语气哽咽,他单膝下跪,祈求神灵随他一起去救人。
铃铛再度发出清脆的声音,神灵答应了这位无神论者的无理要求。
狭窄的山洞里藏着一位虚弱的,肚子高高鼓起的妇人,她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一只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痛苦的呻吟回荡在空旷的山洞里,妇人下半身全是血,腥臭的味道冲天,她面如金纸,一副有气出没气进的模样。
山洞外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长袍人跑的大汗淋漓,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扑到妇人躺着的地方,颤抖着喊出妇人的小名。
神灵飘在他身后,并不忌讳这种脏污的场地,他看了看已经力竭的妇人,手指微微挑动,一缕乳白色的光线从指尖探出,飞快钻入了妇人的眉心。
不过一秒,妇人那垂死的面孔恢复生机,她死死抓住长袍人的手臂,下半身开始不断用力地朝外挤。
撕裂的痛蔓延到四肢却又莫名消散,长袍人泪眼朦胧,不停地亲吻妇人的额头,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什么。
神灵有些听不见了,他的神像离这里太远,而且长袍人并不是他的信徒,他无法窥听到长袍人的心声。
但是很快,婴儿的啼哭响亮天际,意味着这场磨难到此结束。
“她需要止血……”神灵将手放在昏过去的妇人额上,点点星光落下去,消失在妇人的脸颊上,“带她下山吧,已经没事了。”
长袍人满手鲜血,忙不迭地点了点头,他嘴里不停地念着感恩的赞誉,而神灵在瞬息间离开了山洞,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神灵本打算直接离开的,但是他才刚刚飘出山洞,就察觉到了异常。
于是他调转方向,朝另一个地方飞去。
参天的高木下,一对双生子狼狈地昏迷着,他们气息微弱,如果不仔细查看,恐怕很容易忽视掉。
神灵有点纠结,他现在身体里的神力少得可怜,已经不足以支撑他恢复这对双生子身上的伤了,但是他又不忍心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