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笑,“既然你不说,那就留在这里吧!”
侍卫得令,迅速将大法师围住。
皇宫中有禁场,大法师和一个普通人没有区别。
皇帝出宫,利落上马,疾驰在暴虐的风雨中。
8.
大法师是最好的老师。
他看不见我,却知道我的困苦;他听不见我,却明白我的渴望。
他再次指引他的学生:
“我带来了婆伽河的预示。”
“逆流而上,寻找生的希望。”
9.
我有怨气,和寻常的孤魂野鬼没有两样。
有时候我把自己笼罩在帕敏特宫上,感觉能掀翻整座宫殿。
我的怨气控制不住,只能纠缠在赫尔身上。
那天晚上,我难得清醒。我看着赫尔的侧脸,还泛着情潮后的浅红。实际上,他已经不大健康,腹中的孩子蚕食着他的生命,让他的身体变得柔软虚弱;与鬼魂频繁的结合让他心性不定、喜怒无常。
但他与鬼魂相拥,才得以安眠。
我觉出了一点讽刺的意味。
10.
赫尔睡熟了,我呼唤着他腹中的孩子,让它和我离开。
它对我很亲切,但明显更依赖母体。
我没有办法,只能强行把它与我融为一体。
这时候,我觉得自己真像一只海马。
11.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子,但一定足够狼狈。
雨水穿透了我,我感觉到体内的孩子在不满地抗议。
“你在赫尔的肚子里一动不动,怎么到了我这里就这么不安分?”
它“听”到了我的想法,愈加不满——
被迫离开母体已经够糟心了,还要被它的父亲拉上一条生死不明的路。
我深深叹息。
我如果还活着,一定用最柔软的藤蔓做他的小床。
12.
帕敏特宫矗立在暴雨中,没有一点天明的迹象。
皇宫内外被围得密不透风,这无济于事——能触摸到鬼魂的只有皇帝,能带回亡魂的只有他的爱人。
皇帝没有方向,心脏上的铭文灼热得发痛,但他不敢放缓速度。
直到怀孕过的身体无法承受,直到视野出现微末的晨光
他忽有所感,勒马停下,望向婆伽河。
13.
婆伽河绕过宫殿,看不见源头。
而我已是强弩之末
逆流而上,我最终能到哪里?铭文对我的束缚逐渐加强,我几乎要溃散——鬼魂本没有痛感,我却像又回到死亡的那一天:被体内暴虐的自然元素割裂,然后再撕成碎片——剩不下一片衣角,留不下一块骸骨!
我的灵魂畏惧光亮,它只能在夜色中徘徊
我的灵魂没有重量,它只能在风雨中飘荡
我的灵魂不属于我,它只留在一个人的心上
我失去意识,最终被漫涨的河水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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