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精神还有些萎靡,她似乎不明白自己怎么进了医院,直到看到床前的张佐才隐隐约约回想起摔倒在家里的事情。
医生见她呼吸还算稳定,询问了老人一些身体情况,于是便吩咐了几句,“好好休息,忌辛辣,注意膳食营养均衡,头不晕了就试着下地走走,好了!有事按铃叫!”
说完见谢于威他们点点头,于是便带着几个白大褂风风火火往别的病房走去。
奶奶还没完全恢复过来,此时脑子晕晕沉沉,只盯着张佐瞧,似乎在无声感谢他的帮助。
一边的谢于威始终低着头不说话,他默默走到一边用纸杯接了半杯温水,插上吸管走了过来。
张佐见状将病床慢慢摇了起来,一人一虫配合默契,像是事先沟通好一样。
直到吸管贴近嘴唇,奶奶才反应过来病房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她的视线从张佐身上慢慢转回到身边,床头正立着一个红发青年,向来桀骜不驯的脸上露出几分忐忑,拘谨的不知该如何站立,半弯着身子眼神飘忽,等接触到奶奶的视线便迅速低下眼睑。
奶奶不知是不是看呆了,张嘴下意识吮吸着吸管,却目不转睛地盯着谢于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到张佐觉得自己小腿都快僵直时两人都没有动静。
“奶奶,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张佐上前唤回了奶奶的神志,奶奶视线依依不舍从谢于威脸上收回,声音微弱却清晰,“我很好,谢谢你啊,小张。”
张佐摇摇头,看了眼另外一边的谢于威。
谢于威悻悻站起身,颇为失落地转身放下纸杯。
他想,会不会是自己这两年变化太大了,让奶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小于……”奶奶以为他要离开病房,伸出一只手往他的方向探去。
谢于威愣在原地,他一回头便看见了奶奶期盼的目光,整个人像是被定格了,不会微笑,不会呼吸,甚至连心跳都停止了。
他的眼眶几乎不受控制酸涩起来,像被灌入了十斤酸醋,涩得他眼眶又疼又胀。
他想张嘴再叫一次奶奶,可喉咙像是卡了块大石头,堵的他怎么也喊不出口,只能回握着那只骨瘦嶙峋的手,将他贴在脸上半跪在床前。
“受苦了,小于。”
奶奶粗糙的掌心抚摸着谢于威的脸,她不问谢于威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也不问他是如何起死复生的,只摸着谢于威棱角分明的侧脸一个劲的说着“瘦了”。
她似乎在脑子里努力回想谢于威从前的样子,又觉得一个人怎么可能短短时间内能相差这么大,便又皱着眉头五味杂陈,可是不足的精力又让她陷入困倦很快睡去。
张佐温柔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幕,他默默站在远方,不去打扰刚刚相认的两人,直到奶奶睡去。
一人一虫轻手轻脚走出了门,病房的走廊上到处都是病人的身影,谢于威带着他走的很慢,直到转出走廊来到休息区。
他们走到一颗树下,坐在花坛上,谢于威继续刚刚没有说完的话,“当年佛寿寺没有监控,基础设施也不完善,所以上山的人也很少。要不是我中途偷偷醒了,怕也要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凶手是谁。所以,我找不到当年的证据了,时隔太久,如果有痕迹也已经被他们擦除干净了,但是就这么放任他们逍遥法外,我实在不甘心。”
张佐听到这话心开始不规则跳动,他觉得谢于威不会无缘无故冲他讲这么一句话,可他不敢深想谢于威的想法,怕自己无法接受那样的决定。
果不其然,谢于威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直接炸毛。
“我想,参加这场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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