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有了邹应龙上本弹劾严氏父子各种贪赃枉法,鱼肉百姓之恶行,更加着重提及严世蕃勒索裕王一事,接着徐阶适时的补刀,嘉靖帝闻言,震怒,当场下旨捉拿严世蕃,并勒令严嵩致仕,一时间满朝群起而攻。
然后,裕王亲自送出去的一千五百两又原封不动的送回了裕王府,在外人眼中,裕王就是一个受气包,幸好群臣起事,裕王才幸免于被奸佞勒索,朱翊釴一听,也就呵呵了。
过了奉天门,朱翊釴直到午门前才被拦下,冯保手持令牌,带着朱翊釴过皇极门,直入乾清门,此时乾清宫外早已站满了各部大臣,见朱翊釴来了,皆举目望向他。
朱翊釴也不闪躲,而是正容亢色,眼神回望众人,慢慢的走到乾清宫栏下站定,门口身穿蟒袍的司礼监大太监黄锦见朱翊釴来了,小推开殿门进去禀报,不多时,复又出来小声对朱翊釴道:“小王爷,皇爷召您进去!”
“嗯,”朱翊釴点点头示意黄锦带路,便跟着他小步进入殿中。
一入殿,就一股浓浓的药味夹杂其他怪味袭来,朱翊釴不敢掩鼻,只得加快脚步进入里间寝室,就见地上跪着五人,自己的便宜老爹裕王跪在前头,身后四人则是徐高郭李四个内阁大佬。
朱翊釴不敢去看躺卧在龙榻上的嘉靖帝,直接就大礼参拜道:“孙儿拜见皇爷爷!”
正在弥留之际的嘉靖帝听到朱翊釴的话,半眯着的眼陡然睁开,望向朱翊釴道:“朕的皇孙,过来,到朕这来。”
朱翊釴忙跪爬上前,伸手抓住嘉靖那颤颤巍巍的枯手,眼中泪花隐隐道:“皇爷爷!”
“嗯,好,”嘉靖又看向朱翊釴身后的朱载坖道:“坖儿,你也过来。”
朱载坖难得的听到嘉靖帝如此称呼自己,眼里的泪水顿时绷不住的哗哗淌满那张瘦脸,“父皇,儿臣在这。”
“朕以弱冠之年登大宝,守太祖之基业至今,已四十五载,朕不豫矣,今朕将这大明江山社稷托付于你,一应礼仪俱有该部题请而行,你当用贤使能,不可懈怠,朝廷弊政,当缓行稳推,不可操急,如有不明,当问于内阁,望你保祖宗之基业,守大明之社稷,如此,朕幸甚之!”
强撑着一口气的嘉靖皇帝在说完这些话后便歪头一躺,朱翊釴感受到嘉靖帝的手失去力气垂下,知道嘉靖皇帝已崩,不由得痛声大哭:“皇爷爷!”
裕王朱载坖更是泣不成声的哭喊道:“父皇!”
身后的四人更是直接低头伏地,“皇上!”
随着司礼监大太监黄锦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出:“皇上崩了!”
殿外的群臣赶忙跪倒一地,个个头触地,参差不齐的喊出一句:“皇上!”
随着声音的传播,紫禁城内外个个俯身跪拜,一时个个高呼: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