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知州做的?”
“不错!”
“明白了!”
谢必安侧身,不仅让开了路,还朝敞开的门庭做了个请的手势。
许青南与洪竹下马,
在谢必安的引导下,进入了时府。
进入门庭,踏进庭院。
许青南看到庭院中站着一大群人,有老有少,看穿着,应该都是时府主家。
三人一进庭院,为首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赶忙迎来:“谢公子让下官举家迎候的就是这二位贵客吧!下官时占全见过二位大人!”
时占全对着许青南二人就行了个礼。
时占全行礼的同时,后方人群中的时俊江却像是见到了鬼一样,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包扎着的断腕。
他一直在猜,能让他知州府举家欢迎,甚至连他这个病号都要到场的的人物会是谁。
甚至他还想过,会不会是哪位二殿下要来?
此刻看到许青南,几个呼吸间,他的背脊便已湿透。
时占全问候完,
不等许青南言语,谢必安抬手率先介绍:“时家全数,都在此了!”
“铛!”
许青南扫视了院中的同时,一下拔出了谢必安的剑,递向洪竹道:“去吧!”
他这一拔剑,院中人群一阵躁动。
时占全不解看向谢必安:“谢公子!这是何意?”
只是,谢必安没有回应,甚至都没有看时占全一眼。
倒是洪竹一把接过了许青南递来的剑,瞬间指向时占全,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你可还记得当年被你灭了满门的陈家?”
被剑一指,时占全吓得不断往后退,叫到:“什么陈家啊!我不道啊!”
“也是!以你的恶行,又怎会记得一个陈家!”
洪竹愤怒说着,突然往前一窜,将手中长剑“噗嗤!”一声,狠狠刺进了时占全胸膛。
如此一幕,
霎时间,院中尖叫声哭喊声一片,有两个少妇更是直接吓得双腿一软,尿了一地。
直到时占全死不瞑目倒地,
洪竹才有些发抖的拔出长剑,走向许青南。
他举步沉重,神情呆滞,好似梦游。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心心念念的大仇就这么报了,但同时又很庆幸,自己的大仇终于报了。
“事儿可还没完!”
洪竹怔怔靠近而来,许青南却是说到。
随后看向了院中一家时府家眷,重点看了看那个被他斩去一手的时俊江。
洪竹顺着许青南目光看去,看到一众家眷,有些怯了。
他当然明白许青南的意思,但他却有些害怕,说到:“时占全已经死了!他的家人或许并不知情,何况.......”
洪竹看着家眷中两个吓得嚎啕大哭的小孩:“何况!还有........”
许青南出言打断:“那又如何?你不是来报复的吗?你满门尽灭,却准备放过仇人的家人?你这是报的哪门子仇?斩草除根你没听过吗?”
连续责问,许青南抬手一指院中家眷:“收起你那可笑的仁慈,他们个个身穿帛锦,佩金戴玉过着富足生活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是忘了宫刑时你的惨叫,还是释怀了被人欺凌时的无助?”
许青南说着,洪竹原本迷茫的眼神不再涣散,逐渐凌厉起来。
是了!
他从深渊走来,仁慈于他而言,无异笑话。
瞬间,一路走来所有不堪的过往在他脑中飞速轮转。
跟哥哥乞讨时被人打到肋骨断裂,活到无路可活进宫,在宫中被人其他太监欺凌喝尿灌粪水,被戴公公按着脑袋塞进嘴里.........
“啊!”
一幕的一幕,最终变成愤怒,窜上洪竹天灵盖,又化作无尽愤怒灌满了他全身。
他紧握长剑,冲向了人群。
月光下,红色中,
洪竹像一个失了心智的疯子,又似沐血起舞的伟大舞者,更如一个地狱恶魔,在漫地殷红中欢喜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