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失魂落魄的李佑,房玄龄正准备上前再安抚一番,忽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房大人,臣有罪,要向太上皇和皇上请罪.”
房玄龄一转头,正是比李佑更加颓丧的程咬金。现在的程咬金,没有一年前的威风和霸气,反而显得很是憔悴,以前灰白的头发,现在已是一片雪白。
一脸的胡碴,凌乱的布满下巴,显得极为邋遢,混身透着股消沉之意。看到对方眼眶中那祈求和殷切之意,房玄龄对程咬金的遭遇也很是同情。程咬金比李绩更惨,他最大的问题并不在于兵败,而是降敌,这是硬伤,一辈子也洗不清的罪过。
在他的问题上,房玄龄也做不了主,于是安慰道:“知节啊,你的事情太上皇都知道了,他老人家也是无比痛惜。”
“河北之败,你有责任,却也不能全怪你。”
“现在突厥右贤王八十万大军南下,朝中一片混乱,太上皇忙着收拾局面,组织兵力保卫长安。你的事情暂时还顾不上,好在现在你又回归我大唐了。”
“待平息突厥人后,你向太上皇好好认罪,老夫和皇上再为你求求情。”
说到这里,房玄龄拍着程咬金的肩膀说道:“皇上是个宽厚的天子,你的家小并未受牵连,只是被幽禁于府中,一日三餐不缺,你夫人和处默他们也都平安。”
“处弼受到皇上的关照,还能自由出入阖府。”
“他把李绩关起来,限制你们的家小,也是为了保护他们.”
没等房玄龄说完,程咬金就老泪纵横的说道:“房大人,罪臣都知道,皇上待我不薄,委以重任,托付军机。罪臣丧失辱国,还投降突厥人,一切都是我的罪过。”
“我没脸再去见他,更无颜见太上皇。”
“哎,天意弄人。”
房玄龄安慰道:“知节啊,你也别太绝望了,现在突厥人大军入侵,皇上正在用人之际,国家正在危险之中。你身为武将,当打起精神,为国尽忠。”
“在接下来的战事中,或有用你之时,若你能立下战功,也不是不能赎罪。再说,太上皇也是念旧之人,长安还有那么多同僚,军中还有袍泽,他们都会为你求情的。”
“多谢房大人指点迷津,罪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程咬金神情一振,拉着房玄龄走到一边,小声说道:“房大人,李佑不足为惧,那个突厥大汗施罗叠却非同小可,此人文武双全、胆色过人、对我大唐的内部更是了若指掌。”
“那个土地关乎国运的联系,就是出自此人之口。”
“李佑能搅动风云,走到今天,搞出这么大的阵势,都是此人在背后谋划。”
“他在城外还有五万精骑,是三十万南下骑兵大浪掏沙,千锤百练后剩下的精锐力量,战力非凡。可以轻易击败李佑的五十万乌合之众,是李佑敢于作乱的底气,朝庭不可不防啊!”
“嗯,此次老夫亲自前来,最大的任务就是于此。”
房玄龄神情严肃,左右打量了一番:“此人不是李佑的盟友吗,怎么没有出现在这里?”
“这些人都是李佑哄自己开心而营建的班底,成不了气侯。”
程咬金凝重的说道:“施罗叠非常谋慎,他自进入河北就下了严令,千夫长以上统兵者,不得宿于大唐城池之内。所有将领必须待在城外军营中,寸步不离自己的大军。”
‘嘶’
房玄龄瞳孔一缩,赞道:“此人倒是一个枭雄,其心性志向,恐不在右贤王之下。”
“不错,房大人,罪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房玄龄知道,自己并不如程咬金这个‘地头蛇’了解情况,也是虚心问道:“知节,我们都是秦王府的老伙计了。值此危难之际,正应精诚团结,帮助太上皇稳住局面。”
“这大唐的江山,都是我们这些老骨头拿命拼出来的,难道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突厥人祸害了吗?”
“房相放心,知节知道轻重,更明大义。”
程咬金拍着胸脯保证道:“哪怕明日被太上皇于午门处斩,老臣今日也要为大唐鞠躬尽瘁。是否能获得宽恕,是太上皇和皇上的恩典,但能不能尽忠,却是末将的职责。”
“末将不会因个人得失而误了国事,更不会借此机会和朝庭提条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