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仙与凡
坐在小船上，顾长生面色阴沉，眼神不善地看着眼前的乌龟。
在他身边，宋清欢表情也有些难看，气息不平，颇有再次出手的冲动。
而在他们四周，原本满是乌云的天空早已放晴，惊涛骇浪的海面也平静了下来。
原本世界末日般的景象消失，一片风轻云淡的样子。
看了眼手中空空的石碗，顾长生缓缓出声，开始了对乌龟的审问：“我问，你答，不许有任何隐瞒，现在开始。”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首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装神弄鬼被当场识破，乌龟情绪不怎么高，两条长长的胡须耷拉了下来。
它低着脑袋，沉沉出声：“女主人就叫我鱼竿儿，男主人叫我钓仙竿。”
提到自家主人，乌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沉默了片刻后，继续说道：“我主人是此界人仙，无所不能，你最好不要太过分了。”
她想到了自己，表情变得无比认真。顾长生和宋清欢，有些像乌龟嘴里的男主人和女主人。
顾长生心中有一万句脏话想说，可考虑到对方是仙人，自己又在人家的灵界之内，也就忍了下来。
“那就告辞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
……
顾长生这才向前看去，表情微微一凝。
长叹一声，它站起身来向船头走去。
“我想不通，你不是仙人，为什么能唤灵成功？那木剑里的剑灵到底是什么情况？”
从单身狗不能进门，到后来爱的考验，每一样都离谱到了极点啊……
……
听着乌龟的疑问，顾长生冷哼一声。
良久，他把眼前佳人抱入怀中，故作轻松地开口：“一起成仙就好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宋清欢的身体微微发颤，眼中有点点泪光出现。
顾长生长叹一声，心中感慨万千。
“它灭灵了。”
听到宋清欢的话，顾长生呼吸微微急促了起来。
忍受孤独的，不只是乌龟的男主人。
“叫个斩仙啥的呗！猎仙也害行，伱给我整个名字叫rpg，啥玩楞啊？”
顾长生是人仙之资，仙缘深厚，不出意外必能成仙。
光是想象一下，宋清欢就已经喉咙发紧了。
而宋清欢则是呼吸一窒，心中一痛，想到了自己。
听到乌龟的话，顾长生和宋清欢眼神一凝，对视了一眼，突然感觉底气没那么足了。
“他将此界气运还了回去，却让我在这船上等待外来人。主人说最多千年，就会有人来。”
……
“好死不如赖活着，它这是干哈啊……”
如果仙人想对付他们，完全不需要别的手段。
“后来，虽然我苦苦哀求，主人还是自行兵解了。”
拖累对方的，好像变成了自己啊。
这个问题的答案，能看出此界仙人，对外来者的态度。
宋清欢反手抱住他，却没有多说什么。
“我是主人经常用来钓鱼的鱼竿，算不得什么天材地宝。可主人还是随手将我唤醒了。”
得罪仙人，下场不会太好……
顾长生甚至能想象得到，鱼竿的主人甩开鱼线，钓走仙人性命的场景。
乌龟提到了两个主人，难不成，此界有两尊仙么？这就有些可怕了啊……
顾长生眼睛眯起，微微点了点头。
看在剑灵立功了的份上，顾长生并没有搭理它，而是看向了宋清欢。
顿了顿，顾长生继续说道：“若是只能一人成仙，长生就是永无止境的责罚了，不求也罢。”
“几千岁了吧，我也不记得了。”乌龟声音低沉，缓缓回答。
可他还是不禁短叹一声，心中不由得满是无奈，这仙人哪儿来这么多规矩。
如果仙人对外来者态度恶劣，此处虚灵界对于他们来说，就太过危险了。
“可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千年过去，我却什么都没等来。”
他理所当然地无视了剑灵的要求。这是在虚灵界，上哪儿给它整那么多陨铁去。
而另一边，听到乌龟的回答，在一旁看戏的剑灵嗡得一声剑鸣，显得有些激动。
还不等顾长生反应过来，眼前再没了乌龟的身影，只剩下一根竹子做的鱼竿横在船头。
“你家主人，现在在哪儿？”
器灵有灵智，情感与人一般无二，在它的世界中，两位主人就是自己的全部了。
这次宋清欢也在，顾长生绝对不会冒险继续探索。
小船在海面上慢慢前行，渺小却坚定；船上的人默默相拥，平淡却璀璨。
不同于身后这片死寂的黑海，眼前一片生机盎然。
想来，女主人离世的时候，悲痛欲绝的，不只有一个人。
从乌龟的声音之中，顾长生听出了一丝得意，以及它对主人的崇敬。
没过多久，顾长生看向宋清欢，语气温柔而坚定：“我说过，是和你一起求长生。”
顾长生沉默良久，迈步走了过去。然后向着鱼竿再次做了道揖，轻声说道：“一路走好。”
没有理会乌龟的问题，顾长生继续开口，准备继续盘问。
另一边，乌龟沉默了许久，也终于从悲痛中醒了过来。
目光微冷，顾长生看向乌龟，问出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如果喝掉石碗中的液体，会发生什么？”
怕顾长生不信，它继续补充道：“要不肯喝的话，就被困在岛上，要是肯喝的话，我就带着你渡海。主人说了，貌合神离者不配渡海。”
顾长生低头看去，在她眼中看到了恐惧。
原本在蒙在布里的木剑猛得一跃，破开布悬在了空中。
半晌，剑灵沉沉出声，解释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它主动泯灭了灵智和记忆。”
听到宋清欢的话，顾长生长长地叹了一声。
“诶！主银，它这个名字老猛了，能不能给我换个名字啊？”
什么恶趣味的仙人……
……
顿了顿，它继续说道：“如果不是碰巧遇到另一个器灵，我不可能被识破的。”
剑灵没有说话，而是发出一声响彻九霄的悲鸣之声，撕碎了天边的流云。
此外，“钓仙”这个名字，好大的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