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经是这样,人生也是。
“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但你父亲也只是太烦闷,想找个与此事无关的人消解消解愁闷。放眼看去,南啻也就我这个半出家的人比较合适。”
他说到一半,了了忍不住打断:“为什么你最合适?老了适龄的同事这么多,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他想解决问题不更应该找有处理经验的人吗?”
“我是在红尘里修行的人,我不理俗事不代表我就不懂。况且,出家人有戒律,他找我说的这些话,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裴河宴说到这,垂眸看了了了一眼,补充:“你不一样,你无论是哪一方的,都是自己人。”
了了压根没打算挑他的错,他这么冷不丁地补了一句,反倒提醒了她。
步行导航已经被了了关了,她不想破坏这难得的气氛,也不想太快走到终点。两人沿着步道,行桥走巷,走哪算哪。
“你说的那些可能性,了先生也不是没想到。”
夫妻两那会拼得就是谁狠心,谁先示弱谁就输了。了了作为博弈的筹码,自然是被摆在桌面上的牺牲品。
“具体我记不清了,但你父亲不仅不愿意牺牲你,也不愿意为了逃脱他本该承担的责任而拖累你的母亲。他当然可以选择不同意离婚,再拖一年、两年,可你母亲的事业正在关键期,他不想用这么肮脏的手段将你和你的母亲重新拖入泥沼。”
可以说,选择了了,除了了致生对她的愧疚、疼爱以外,真正的决定性因素源于他的本性以及了致生作为一个父亲该有的天性。
“人心是很肮脏的,有嫉恨,有妒羡,有仇怨,还有很多甚至无法归结出一个形容词的恶。想达成目的,有无数种方式。他没有这么做,我也不会这么对你。” 他绕了一个大圈,终于说到了自己想说的话:“我选择的初衷肯定是因为你,但决定这件事与你无关。你无论是接受我还是拒绝我,都不影响我的选择。所以……也不必考虑我以后会不会后悔。”
裴河宴比她年长一些,他习惯性替她解决问题。就连两个人的事,他都考虑周全,将她的顾虑一一打消。
了了说不出一个不字,也知道他现在有多轻描淡写,之前就有多左右为艰。就连她这个半路与了无了拙相识的人,也会因为这短暂的温情而心生眷意,更何况他呢?
他自小就在佛寺长大,师兄弟相处得如同亲人一般。虽不是死别,可选择她等于入了俗世,归了红尘,自此便是两个世界,各归一方。
她光是想想,就替他难受。
可了了不会再问他值不值得,后不后悔,他把话说的这么明白,解了她的后顾之忧,等于是把诚意双手奉至她的面前,还不求回报。
她要是再问,反而是对他这份心意的践踏。
她心痒痒的,看着他时,眼里是藏不住的欢喜:“谢谢你。”
怕忽然道谢令他摸不着头脑,她还特意解释:“我有好多想说的,全都挤在一起了。现在理不出头绪来,等以后再慢慢跟你说。你做了这么多,我只想感谢你。”
感谢一直以来的陪伴也好,感谢他的珍视和在乎也好,没有谁的感情是应该的,她失去太多,如今得到什么都像是被恩赐一般,只剩满腔的谢忱。
裴河宴很懂她,自然听明白了她想说什么。其实不用说,他什么都知道。
他伸手牵住她,低笑了一声:“见外了。”
和上次的牵手不一样,他攥得很紧,像是要把她捏入自己的掌心里融为一体。
小巷里空荡荡的,只有隔着墙飘出来的电视广告声和了了童年时的记忆相与为一。她满心雀跃,像是有人拧开了她的瓶口,呼噜呼噜地往里倒着糖水。
牵手似乎不够,她还有点想亲他。
她刚这么想着,他握着她的手微微一松,在路过一个光线昏暗,建筑体已经残破陈旧的楼道时,他不容她抗拒的将她揽进了楼道里。
了了眼前的视野忽然暗下,他俯身拥下来,一手按住她的后颈,一手轻抬起她的下巴,低下头。
了了的后颈滚烫,他似拼命压抑着什么,烦躁极了,按住她后颈的手不停地摩挲着她颈后的那寸皮肤。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是吗?了了。”他幽暗的眼神始终落在她的唇上,蓄势待发。
可了了却被他叫自己名字时的低哑深沉迷得神魂颠倒,她看着他,还未发生什么就已经开始举手投降:“愿意啊。”怎么可能不愿意呢?
她声音又轻又软,像在和他撒娇。
意外的,他没如她所料的那般抬起她的下巴亲吻她。而是埋在她的颈侧,轻咬了一口总让他走神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