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壁画完成后,要不要应约去梵音寺做客禅修的事,了了没给出明确的回答。不过,裴河宴看她的反应,好像并不抵触。
觉悟见这两人都跟没事人似的,一时也没看出来裴河宴到底有没有跟了了商量过。但这也不是目前最紧要的事,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壁画。
也许是觉悟如临深谷般的紧张感染了众人,最后的三日期内,禅居小院鸦雀无声,无一人敢大声喧闹,打扰了了休息。
了了起初都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觉悟来了,了无和了拙比较拘束,这才比往日安静。
可直到接送她上下班的队伍默默壮大,她才渐渐察觉不对。
她回房间换了身舒适的家居服,拿着水杯出来倒水喝。她前脚刚迈出房门,后脚公共区域内的了无和了拙就跟开了静音模式似的,只比划动作不再张嘴出声。
路过客厅时,她见裴河宴和觉悟都在茶室内,干脆脚步一转,往茶室走去。
了了走到门口,先抬手敲了敲门。
觉悟说了一半立刻停下来,战术性喝水。
裴河宴见她拿着杯子,拉开了他身旁的椅子,示意了了过来坐。
他这么明目张胆的,了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会打扰你们吗?”
觉悟边喝茶边抬眼看裴河宴,摆明了是在说:你问他,他说方便就方便。
“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他翻起了了专用的小茶杯,给她倒了一浅盏:“来尝尝我的新茶。”
了了这才坐了过去。
壶都已经提起来了,裴河宴见觉悟的杯子里没多少余量,又给他注了一杯:“你继续说。”
觉悟的神情明显有些迟疑,他挤眉弄眼的,无声确认:这是可以当了了面说的吗?
了了也察觉了自己的出现好像是有些不合时宜,她将新茶喝完,站起身:“好像还是想喝凉白开,我去厨房倒点,你们聊。”
裴河宴握住她的手腕,把她重新按回了椅子上:“我们在聊房产的事。”
他没再给了了倒新茶,转而提了一直温在八十度的热白开用她自己的马克杯接了半杯。
“我想再来点新茶。”了了往他那推了推自己的小杯盏,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裴河宴睨了她一眼,把马克杯放到了她面前:“新茶的茶味浓,你喝多了今晚会睡不着。”
那确实只能算了,她如果睡不好,会耽误壁画的交付工期。
“你帮我挑挑。”裴河宴把手边的几本宣传册递给她:“最近的入手时机不错,我想在京栖置办一套房产。你是本地人,正好能帮我参考参考。”
了了刚接过册子时还有些不明所以,可一听他是想在京栖买房,不由多想了想。
她不知道觉悟对他们之间的事知道多少,不过既然裴河宴可以当着他的面这么恬然坦荡地让她帮忙参考,想来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她边思索边翻了翻册子:“京栖这几年的房价很高, 如果不是投资, 好像没有入手的必要。”她说完,定定地看了他一眼。
裴河宴自然懂她的言下之意,他勾了勾唇,睨着她:“我以后要在京栖安家,无所谓投不投资。”
他话中的笃定之意,像是早已将此事思虑过千百遍。
了了没再说什么,她认真地看了看宣传册。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裴河宴挑选的都是大户型平层,甚至其中还有两套两层楼带地下室的小别墅。京栖的房价不算便宜,这么大的平方一套下来,少说也得七八百万。
她看了看裴河宴,眼神里的惊讶就差直白地把“你居然这么有钱”这句话给说出口了。
觉悟被了了的眼神逗笑,一口茶险些喷出来,他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问了了:“你不会到现在还不了解他的财务情况吧?”
了了实在地摇了摇头:“没打听过。”
觉悟边笑边说:“他在南烟江有一套庭院,祖传的。他家老夫人给他留了很多古董宝贝,有一半是大雍朝时期的。至于他卡里有多少现钱,我给你估算一下啊。”
他说着说着还来劲了,从手边摸出一张纸,又随手拿了支笔,算了算:“他从十八岁开始就卖佛雕了,那会虽然卖不上好价,但也有十几,二十来万一尊。二十岁之后,一场拍卖打开了销路,虽然产量小了,但价格上去了,最低价都得百来万。他今年三十……”
觉悟算着算着就不吱声了,他把笔一丢,气呼呼的:“再算下去,我得仇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