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们两个帮忙,白阿婆家的稻子收得快了很多,只见山上的雨水急急流下来,众人的动作更快了。
不愧是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的地方。
山上已经下了暴雨,山下只有偶尔的几个雨滴。
最坏的结果没有出现。
整个小村寨急急忙忙收割完稻子,发现只是山上下雨,他们这边只是零星的雨水,让后续运稻谷省力不少。
头一次看到这种场景的外地人,肯定会惊叹大自然的神奇。
也许就是这样独特的地貌,才能有这样的耕种方式吧。
纪元想到最近从书里看的方法,以及后世的经验。
科学地打理梯田,以及挖好调节水流的沟渠,迫在眉睫。
纪元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查研究,大概想到一种方法,具体的还要回去再说,他心里有想法,也要结合当地情况来。
毕竟结合本地的情况,才不能闭门造车。
他所知道的,也只是后世的经验大礼包。
具体应用,他是比不过当地老农的。
纪元把最后的稻子搬到白阿婆家中,心道,这地方真的适合养牛。
怪不得本地人都把牛视作吉祥物。
“奶!田里被淹了?!”
几个年轻的声音传过来,脸上写满愧疚,他们从宁安州回来,路上听到官府的人在四处通知。
说是山洪马上下来,让他们立刻收稻子。
白阿婆的孙子孙女们吓得脸都青了,立刻往家的方向赶。
等看到山上的乌云,就知道山上必然大雨滂沱。
那他们的田地怎么办,是被淹了吗?
从山脚往山上走,山脚的田地果然被淹没,稻田都被淹了。
怎么又来了一次。
去年也是这样。
三个晚辈懊恼至极地回来,他家只有奶在,肯定来不及收获。
话音落下,他们不敢置信地揉揉自己眼睛。
稻子,满屋子的稻子。
这是?
白阿婆端了奶白酒过来。
这是当地的一种醪糟饮品,算是甜白酒,度数不高,入口柔和得很。
三人刚想接过去,就见奶端着酒去找里面坐着的两个人,他们形容颇有些狼狈,身上还沾着稻草。
这是?
纪元朝他们微微点头打了招呼,一口吃了这碗甜滋滋的东西,吃了之后方知是醪糟酒,眼神充满震惊。
白阿婆跟孙子孙女们解释,是这两位官爷帮忙了。
说了前因后果,三人连连感谢,还说要做酸浆粑粑给他们吃。
纪元他们拒绝,两人要回衙门复命。
情况是通知到位了,但难免有些损失,后续很多工作需要他们。
村长知道他们要走,同样过来相送。
要不是官府通知得及时,今年肯定又要有损失。
看着众人的感激,纪元心里说不出的想法,走在这样的路上,感觉好像格外踏实。
纪元接过小吏身上的东西道:“我还有力气,你歇歇。”
小吏确实累得够呛,可纪大人怎么也是户司的主事,这样不好吧?
在纪元的坚持下,对方不再多说,他确实很累,进了衙门之后,就没有之前当农人的力气了。
这外面来的白面书生,怎么力气这么大?
纪元笑着解释,还说了自己求学时候的经历:“那时候天天要来回,我住的栖岩寺,也在山腰。”
“当然了,那山跟这里比较,就太过秀丽。”
纪元见多识广,走遍天齐国三分之一的地方,讲起各地风土人情很有意思。
这小吏听着听着,只觉得新来的长官着实厉害,等回去的时候,直接成为纪元的跟班!
衙门里所有人,基本都是风尘仆仆。
有人端木瓜水给大家解渴,纷纷说明自己通知了哪些地方,当地情况怎么样。
纪元他们回来的最晚,自然最后一个说。
听到都通知过去了,最后一个村寨的粮食也及时收割,刘大人终于松口气。
今年准备了那么多,也算没有白费。
他们两个帮忙收稻子,大家还是很意外。
再看纪元手上的红痕,刘大人道:“去取伤药过来。”
“这是本地的药,用上极好。”户司主事对自己这个新来的下属,已经无比满意。
衙门有事他跟着帮忙,甚至还帮着农户们做事,怎么看都是个踏实的。
这件突发事件之前,纪元甚至整理了五司的文书。
这么多年了,朝廷终于派了个靠谱的官员。
因为衙门人少,大家坐在一起有商有量。
不好的地方自然是职责不清晰,每个人都要身兼数职。
刘大人看了看纪元,发现他对此也没有意见,终于松口气。
要说纪元不知道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