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游:“我并不知晓会发生什么,只能尽力而为。”
小道:“世事瞬息万变,既已开始,便会走向一个好或坏结局……我亦不知,究竟会因何事致使村镇毁灭。”
“我来此,是想问一件事,”沈栖游道,“在十年前或更早一些,扶风镇是否发生过一些较为重大之事?”
小道想了想:“十二年前一次地震倒了三座屋子算不算?”
沈栖游:“可有人出事?”
“并无,后来那三家人都住了新屋子,前几日其中一户开了酒楼。”
“还有别的事吗?”
“十五年前,有位丈夫,因争执不下将他的妻儿杀害。”
“那丈夫如今……?”
“早已被官府行刑,不在人世多年。”
“没了?”沈栖游道,“有没有那些未解决之事?”
“我想想……”小道挠挠头,道,“说起来,是有一件,不过那不是扶风镇上发生之事,而是在扶风镇与隆宁村交界的一片林间,好像不知为何死了个孩子,他父亲赶来之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后来呢?凶手抓到了吗?”
“没有,这件事没有找到凶手,”小道回忆着,“但当时询问遍了周边之人,只有几个孩子承认见过他最后一面,但都说只是一起玩耍,随后便在林中分开了。”
“不过有一件事很奇怪——失去孩子的死因是被经改制的小型弓箭贯穿,而那些孩童,平日最爱玩的便是诸如射箭之类的游戏。”
“你的意思,是那几个孩童再玩闹之中将其杀害?”
“不一定,”小道思虑道,“可这些孩子口径一致,通称只是玩了一会游戏便分离,他们那时不过十来岁,怎能将谎言说得如此天衣无缝?”
“我有一个问题,”沈栖游问,“这几个孩子,是否一共五人?可是都姓王,几人分别叫王锻,王梢,王湍,王焱,王培?”
小道:“你怎知道,还这般清楚。”
“我今日便是为这几人而来,”沈栖游难得撞上一处自己熟知领域,道,“你推算到了我要来,却推算不到我的目的,修行不足!”
小道:“你也对推演之术有研究?”
沈栖游心道:何止是研究,恐怕这世间,都再无几人能比他更熟悉此法。
他道:“那后来,孩童父亲如何了?”
“找不到凶手不了了之,带着孩子尸身离去了。”
“后来可还有父亲相关消息?或是否还有人记得他模样?”
“听说早已死去,我无法推演与自身无关之事,便也无法验证……可惜这一点帮不到你了,”小道问,“你为何如此在乎此事?”
沈栖游:“我本是接了委托而来,本以为是件寻常小事,可如今越发觉得,此事应当与你推演出的扶风镇可能会毁灭有关联。”
“当真?”
“只是猜测与预感……我还想问你一件事,为何隆宁村四周有如此风水,却千百年来无一人入仕,无一人得封侯拜相?”
“什么风水啊,”小道迷糊道,“隆宁村我几十年前去过,四面环山却无水,说是好风水勉强也能算得上,可若说封侯拜相,是否过分了些?”
沈栖游不解:“四面环山却无水?我前日看见高脉水口顺流而下,走势汛疾,这分明……是强龙之相。”
小道笑答,“我在此处多年,我还不比你熟悉吗?何况百年前,南越皇帝为避朝堂灾祸,早就派人将陆上各处龙脉尽毁,莫说龙宁村。整个南越都不会有任何一条完整的龙脉分支。”
百年前龙脉皆已尽毁?怎么可能?沈栖游兀自怀疑,那自己当日看见的又是什么?
倘若龙脉已毁,那他看到的便绝非天然龙脉,而是有人改变风水,刻意为之制造出的假龙脉之景。强改龙脉这等自然风水,虽一时能从中受益取得假象,但长久以来必将反噬布阵与阵中受益之人,大吉转大凶,且费事费力,极不讨好。
究竟是何人付出这样大代价,也要造出一条假龙脉?
此事太不对劲,沈栖游心中越发慌陡起来。
他谢过小道取出一张传送符,在屋内引燃,随符咒烧毁化尘埃,身影也瞬间消失不见。
谢归忱感应到屋内动静,看了一眼紧闭屋门,转身离去。
沈栖游慌慌张张跑回胭水山庄,他不知道能瞒多久,施了道也不知有没有用,至少起些心理作用的隐蔽书法,盼望谢归忱不要这样快的找到自己。
今日天色已晚,许是看沈栖游迟迟未归,江葶苈与卓潇一战落幕,索性在庭院内喝起小酒,品食山庄送来的点心,有一搭没一搭地互相呛着。
直到沈栖游失魂落魄地回了院内。
江葶苈发觉不对,上前止住他,关心道:“怎么了?去了一趟镇上,回来这副模样,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沈栖游一愣,见卓潇也在一旁,留了个心眼,只道:“消息倒没有,只是见到了其他人。”
“谁?”
“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