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忱没什么反应,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沈栖游身上。
沈栖游道:“宗主便不担忧吗?”
谢归忱道:“无人伤得了我。”
沈栖游本怨怪他为何如此波澜不惊,冷静下来,亦想到——确实如此,世上能对谢归忱造成威胁之人寥寥无几,又何况这一个小小村镇?
可转念一想,如那人没有把握,又怎会大胆将谢归忱引来。
除非他根本不需要与谢归忱对上,或是境界修为亦无法解决之事。
沈栖游心中不安,他修行推演之术十数年,往常有此感时,推演所出结果大多是凶兆,如今虽无法再行推演,预感却实在相似。
他不想冒险,劝说谢归忱道:“宗主可否先行离去?”
谢归忱直截了当拒绝。
沈栖游道:“那你怎样才肯回去?”
谢归忱静静看着他。
沈栖游想到什么,瞳孔微微放大,结巴道:“你!你好歹一宗之主,你竟日日想着这些,还拿来当做交换条件,简直……不知廉耻!”
谢归忱眼底之意变为不解,皱眉道:“……什么?”
沈栖游抿唇低声:“你不就是……就是想……”他话至一半,发现谢归忱似乎真的并无此意,反倒是他自己思想污脏龌龊,一时更为难堪,脸面发热。
“为什么脸红?”
谢归忱伸手要去探,被沈栖游极快速别开,尽力稳下心神,道,“无事。”
谢归忱没继续逼他,只道:“既与我有关,我便不会轻易离去。”
沈栖游:“我还是觉得不妥……”
谢归忱去抓他的手,将沈栖游一把带入怀间。
“你在此处,我不想走。”
谢归忱决定的事,无人能去动摇,沈栖游只得作罢。
他闷声道:“你觉不觉得,这个宗主想故意引我们入密道很可疑?”
谢归忱:“没注意,可能吧。”
沈栖游又道:“他和老陈像不像故意打配合,到了一定时间推出一人承担,自己落得干净。”
谢归忱:“嗯。”
“他们杀人便杀了,做什么将人心脏肝脏取走,特意藏在密道里。”
“嗯。”
“还有那几兄弟,怎么可能这么凑巧就在同一天出生呢?他们母亲怀上的前一年患的痛病更是诡异。”
“嗯。”
沈栖游从他身上下来,道:“宗主不想听便算了,不必敷衍。”
谢归忱道:“没有,只是觉得你说的都对。”
沈栖游不再理会,径直推门离去,谢归忱顿了一下,随他出屋,跟在身侧,一路行至隆宁村。
王焱及王培已经返回村中,他们将山庄发生之事告知众人。村中人无端遭遇杀害,村民忿忿不平,更有甚者要提起器具到胭水山庄找常伶俜寻个公道。
沈栖游见到之前与他相谈甚欢的王梢父母,几日前还是春光满面,在听到王梢身亡消息后变得面色煞白,走路虚浮,王梢母亲更是泪如雨下,一副失魂落魄模样。
沈栖游想上前安慰,大娘见他来了,似乎也明白为何他们前日会有那一见。
她问道:“你早知我的孩儿……已经遇害了吗?”
沈栖游声音放低几分,道:“抱歉。”
王梢母亲没有再理会,径直往家中走去。
沈栖游拦住她:“大娘……”
王梢母亲:“公子还有其他事吗?若是没有,我还要与他父亲准备,去胭水山庄将他接回家。”
“有,”沈栖游令谢归忱在外等待,随她入了屋子,道,“我有很重要的事,也许正因为这件事,才导致了您孩子今日的结果。这几个问题事关王梢,希望您认真回答。”
王梢母亲眼睛红肿,虚弱应了一声,道:“你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