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忱声线冷清:“还不滚吗?”
姜怀牙关紧咬:“师尊……”
本是打算来捉奸看好戏的弟子悉数散去,面上惊恐神色不减,唯有姜怀与司元纬留在屋内,迟迟未动。
下一瞬,他二人便被击出屋外,伏地咳喘,却未再传来任何声音。
沈栖游忙拽出谢归忱,问道:“你做什么!”
谢归忱替他理正方才着急穿得凌乱衣衫:“怎么了。”
沈栖游不知他为何如此平静,推开他手掌,恼道:“这下别人都知道了!”
谢归忱低头亲他眼角,道:“那几人被我设了禁咒,不能与任何人提及谈及此事,用别的方法也无法传递相关信息,若是还不够,我便去了他们记忆。”
“那你何必多此一举,”沈栖游声音低落几分,“你分明可以在他们入屋之前阻止,为何偏偏要……这般令我丢失颜面。”
“为了让他看到,揭发你之人,也是我向正德长老借的弟子。”
“什么?”
“姜怀,”谢归忱掌心揉了揉沈栖游脖颈,重新将他抱回怀中,“那日没与你说清楚,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与你说这件事。”
沈栖游撇过眼,这有什么好说的。
知道谢归忱只将姜怀当作普通弟子,不主动提已经给足谢归忱面子了,为何还非要将此事故意拿到他面前。
他道:“我对他的意见并非因为你我关系,而是宗主收他作弟子,却不加教导,令他这般在宗内为非作歹。姜怀事迹,我早先便从他人嘴里听过不少,若你还这般放任,我不会留他在乾相宗坏了名声与再陷害其他弟子。”
谢归忱:“为什么那么委屈?”
沈栖游一顿:“我没有,”他推开谢归忱,闷声道,“宗主若想戏弄我,便不奉陪了。”
谢归忱一把拦住他的腰,重新按回腿间,下颌枕在沈栖游肩头,道:“你知不知道,我是何时遇上的姜怀?”
“我知道这个做什么。”
“五十年前,第一次魇域之后的次年,我在乾相山山脚,看到了姜怀。”
“……那又如何。”
“我第一眼看到姜怀的时候,便知道他是冲我而来,”在沈栖游带着疑惑转头望向他时,谢归忱与他对视,道,“世上不可能有人,长得这般像你。”
沈栖游一愣:“你……”
谢归忱继续道:“他的出现实在凑巧,我问他从何处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清楚知道他不会是你,可他就像从我记忆中走出的你一般,连肩头那处痣的位置也一模一样。”
谢归忱:“我心有疑虑,加之姜怀表现确无异常,我便故意将他收入门下,在视线内监视一举一动。”
沈栖游还未从谢归忱先前话中回神,听到此处却反驳道:“可他害了许多弟子,你便是这样监视的吗?”
谢归忱:“正德长老专门处理姜怀做下祸端后之事,你所知道的,都是被刻意放出来的消息,那些被害过的弟子一一被补偿过,也无一人真正伤亡。”
正德长老竟也参与其中……他很快知晓谢归忱所做目的,道:“你们在刻意纵容?”
“是,”谢归忱握上他手心,熟练十指交扣,“在等他露出把柄。”
沈栖游身体逐渐放松,不再抗拒谢归忱。
他心中只剩下这个心结,如今也在谢归忱不加掩盖的言语中慢慢开解。
师兄还是他的师兄……从来,都没有变过。
他问道:“师兄这么多年,查到他是通过什么办法做到能和你记忆中的我一模一样吗。”
谢归忱遇上问题脑子便一条直,答道:“没有。”
沈栖游道:“会不会是透过神识?”
“没有人能侵入我神识。”
“不是的,”沈栖游认真看着他,“有过一次,师兄暴露了神识。”
“什么时……”谢归忱话语一顿,自己也意识到了忽略之处,“是那日灭宗吗?”
沈栖游点点头:“你进入父亲神识后,也正是你神识最脆弱之机,若被乘虚而入,虽奈何不得你,却从中看到了你的记忆。”
“那便更留不得他。”
沈栖游:“今日之事,也是你故意所为?”
“嗯,”谢归忱答道,“之前留着他,是以为他与你有关系,如今你既回来了,我便想如何能逼他更快露出马脚。”
“……下次,要和我提前说,”沈栖游无奈想,这方法实在笨拙,口中还是问道:“你怎能肯定他会因此事而露马脚?”
“他初到乾相宗时,做了很多事。”
“嗯?”
谢归忱认真道:“比如不穿衣服或只着一件薄衫,到我房中替我侍奉茶水。”
“半夜进屋,想趁我熟睡时上榻。”
“敬茶之时在屋中燃助兴熏香,跪在我身前要服侍……”
沈栖游睁大双眼,捂上谢归忱一本正经描述的嘴巴,制止他接下来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