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逢至心里一缩一胀的,只觉得难过。
为自己,也为闵峙。
那个时候他就不明白为什么闵峙会在自己离婚后又单独去找付柏启,并且还发生了冲突,后来这么着急地标记了自己,又给自己戴上戒指,迫不及待地想要求一个名分。
后来看到付柏启腺体处的伤口,他回过神来,知道闵峙是在报复,替自己报复。
冲动、急躁,这些根本不像闵峙能做出来的事。
可是现在仔细想起,又能琢磨出其他东西来。
就比如,或许那时候闵峙走的每一步,都是他事先就计划好了的。
看似急躁,但每一件事都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那瓶能让omega短暂进入发情期的药,标记了自己之后,为了不让自己多心、为了能牢牢地拴住自己,套在他无名指上的婚戒。
这些东西不可能短时间就能准备好。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闵峙就开始准备着,准备着如何将他牢牢地锁在身边。
方逢至看着面前紧紧注视着自己的男人,无法控制地往后退了退。
他的动作让闵峙面色更加沉了下来,他一把抓住方逢至,正准备说什么,就被隔壁婴儿的哭声打断了。方逢至一顿,挣开闵峙的手臂朝外走去。
月嫂正把孩子抱在怀里哄,但没什么效果,大概是做噩梦了或是别的什么,哭喊得撕心裂肺。方逢至把孩子接过来,嗅到母亲身上熟悉的信息素,闵河桢逐渐安静下来。
哭这么一会儿,白净的小脸上全是黏糊糊的泪痕,方逢至弄湿了毛巾给孩子擦去。
闵河桢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母亲看,五六个月大的孩子,嘴里吐字不清地喊他“妈妈”。
方逢至的心就这么平静下来,忍不住亲了亲孩子小小的鼻尖,“桢桢怎么这么可爱啊。”
闵河桢笑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叫他。
闵峙跟在他后面进来,从月嫂那儿拿过奶瓶,走到方逢至身边。
孩子一看到他,小手都手舞足蹈的,想要父亲抱,“b、baba......”
闵峙从方逢至手中把孩子接过来,一只手把孩子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提着奶瓶给他喂奶。
闵河桢一开始其实喝的是母乳,后来闵峙从育儿嫂那里听说会对omega身体不好,并且孩子调皮,有时候吸不出乳汁了,就用牙床用力地啃,把方逢至那里弄破了皮,衣服碰到都疼的不行。
闵峙就让他把孩子的母乳断了。
现在看着闵峙一脸柔和地给孩子喂奶,不知道从哪里学的,手还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孩子的小屁股,方逢至心里的郁结着的火气散了大半。他让月嫂去休息,今天晚上他不准备回房了。
闵河桢吃饱喝足就又开始叫“妈妈”,方逢至过去把孩子抱着,没有看闵峙,开口赶人,“你也回去休息吧,今晚我留在这儿照顾孩子。”
男人在他面前站了会儿,方逢至能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徘徊了一阵,迟迟不肯离开。
方逢至叹出口气,又说,“我们各自都冷静一下。”
他感受到身上的目光收了回去,闵峙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婴儿房。
方逢至垂眼看着怀里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心里乱得厉害,和闵峙之间存在的问题像一个死结,解不开,理不顺,成了一道屏障,把他们隔开了。
他抱着闵河桢躺到床上,孩子亲昵地挨着他,眼睛眨巴着,有些昏昏欲睡。可不到一会儿,房门突然响了声,闵峙又从外面进来了,手里拿着洗干净了的奶瓶。
方逢至顿了下,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很快,男人一言不发地躺到床上,从身后搂着方逢至的腰。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只有睡着方逢至胸前的孩子还咿咿地叫着,大概是嗅到父亲的信息素觉得开心,一个劲地往方逢至怀里钻,凭着记忆去找母亲的乳。方逢至的奶水早就没有了,要是被闵河桢吸住就又没完没了,死死地咬着不会松开的。
正想把孩子推开些,一只手横到了他的胸前,紧紧地覆住了他的胸。这样的姿势让方逢至和闵峙挨得更紧了,双乳被热腾有力的手臂勒着,方逢至垂着眼,没有动。
闵河桢张嘴咬到了硬邦邦的手臂肉,砸吧了几下就缩了回去,嘟着小嘴,像是很不满意。但母亲抚了抚他的小脸,又乖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