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的灯被闵峙关上,桢桢慢慢地安静下来。
本以为这个晚上就会这么过去,却又听见方逢至的低低的声音响起。
“那个时候,我看见了......”方逢至顿了下,“付柏启的腺体,有很严重的伤。”
他之前觉得,那是闵峙在替自己出气,现在想想,或许不止是那样,“不止是为了报复吧。”
闵峙垂着眼,他一直都知道方逢至很聪明,“一开始是的。”
只是当他用利器划下去的时候,他又想,如果毁掉了这个地方,那方逢至就再也不会存在“命定之番”这种东西了。
“‘命定’这样的存在,真让人嫉妒。”像天生的一对,他们生来就该在一起。
得到答案,方逢至心里猛地跳了下,这是闵峙第一次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妒意,偏执、贪婪。方逢至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内心只觉得无力又疲惫,他把自己能给的东西都给闵峙了,可闵峙还不罢休,他还要[天命]。
第二天下班之后,方逢至没有回家。他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更厌恶闵峙对自己的不信任,于是他答应了同事的邀请一起到烤肉店吃宵夜。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哪有不喝酒的道理,方逢至生了孩子,还有一个帅气多金的丈夫,理所应当地成为这次酒局的焦点,带着八卦的目的让他喝酒。方逢至看出他们的意图,几杯酒下肚就有些发晕,干脆靠着椅子不再搭理他们。
平日里他不太喜欢和同事们待在一块,同事们带着异乡人的冷漠对待他,让他总觉得无法融入,曾经他总为这些事情苦恼,想辞职回到镇上。但和闵峙结婚之后,或许是有了幸福美满的家庭,同事们对他的种种好像也不是不能忍受了。
短暂的工作之后就回到温暖的家里,闵峙的一个吻、一个拥抱就能让一天恼人的事都烟消云散。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些坐不住了。
半支撑着站起,和同事们打了声招呼就往外走,大家醉的一塌糊涂,没人理会少了谁或又多了谁。他走到门外,晕头转向地靠着电线杆,正思考着是要走坐地铁还是打车,身后就有人搂住了他的身体。
被熟悉的硝烟味包裹住,他抬头看了闵峙一眼,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就在自己面前,他却不想说话。手表已经摘了,闵峙又是怎么找到这的?
闵峙拨开他额前的头发,看着方逢至昏昏沉沉的双眼,“喝这么多。”
“是不是不开心?”
方逢至鼻子一酸,撇过头,闵峙就是明知故问,他不想承认,闵峙那天的话实在让他太委屈,太难过,他们走进了死胡同,走不出来就活不了。
闵峙半俯下身,把方逢至背到背上,还颠了下。方逢至像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任他动作,不接受也不反抗。
背着他走了好一会儿,走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到了昏暗的小路。
“难受吗,想不想吐?”
“不想......”
两人又沉默了,他们走了好一会儿,路上的人越来越少,只有他们缓慢地走着。“给你打电话没人接。”闵峙开口,“我很担心,就问了你们公司的人,他跟我说你和他们来这吃东西。”
闵峙很少有这么长的解释,怕他以为自己又监视了方逢至的行程。方逢至垂下眼皮,闵峙没有明白,自己所纠结的问题从不是闵峙监视他,而是信任。
他靠着闵峙宽阔的肩膀,余光扫到身后一直不紧不慢跟在俩人身后的车,方逢至觉得眼眶酸痛的厉害,他眨了眨眼,“别走了,上车吧。”
闵峙脚步一顿,“好。”
上了车,方逢至贴靠在窗边,闭着眼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闵峙靠着他坐着,方逢至也没有任何回应。这样的方逢至让他心里不舒服,烦躁焦虑,却又无能为力。途径灯火明亮的高架桥时,他见到方逢至靠的窗子那块明显的水雾,闵峙一愣,扭过方逢至的脸,果然见到那双红彤彤的眼睛。
闵峙的心猛地揪紧了,酸涩的让他透不过气,低下头亲吻着omega的眼皮,把他抱进怀里,“对不起......”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该怎么办,他不想让自己的omega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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