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秃秃的沙砾坡地连绵起伏,荒野的阴冷地气顺着阳光的褪去而沉重深暗地下沉。遥远而孤独的羊群在半山坡上缓缓漫延,倾斜的天空光滑而清脆。
你从广陵乘马车走走停停直到附近还算繁荣的城镇,再往边疆去就得亲自策马上大路。胡人侵乱频繁一般没有马车与车夫愿意载客走太远太深太偏僻的古道,你只能自己买了匹高头大马,领着货朝雁门关去。
然而终究是水乡人氏,骑马是骑不惯的,何况是从晌午走到日落,东风几番凉热,碧天都被残阳烧红了。你实在是觉得大腿内侧磨得受不住,内衬都磨得隐隐发白,终于还是下马来牵着马行走,整条队伍跟着你慢慢赶路。
天边暮云边忽惊起一行惊雁,你眯了眼朝无穷的山色望去,却见关隘深处现出一排军兵,正昂然朝你们行来,由一排蚂蚁似的小点逐渐趋近了,变成精神抖擞的铁马金戈。
为首的领队面貌俊美,仪态英挺,胯下骏马奕奕生风,直朝你冲来。
你抬手,示意后边的队伍停下脚步,你们就等着那行军士直逼近前。
“吁——”眼看着到了你跟前,张辽一扯缰绳,骏马前蹄便紧绷着高高抬起,转个方向侧侧地落下了,他身上的黄铜饰物叮当作响,像是一连串驼铃声响彻楚天。
你眯着眼仰头瞧他,手中的缰绳紧了紧,笑眯眯地冲他说:“文远叔叔,许久不见了。”
他先是骄矜地垂眼从头到脚打量了你一圈,并未回应你,而是伸长了脖子朝你身后的队伍挨个看去,大伙儿都愣愣望着他。
于是你补充说明:“就我来了,阿蝉没来。”
张辽的嘴角立时向下撇了撇,喔一声,反生出些人气来。视线又落回你身上,道:“我的兵巡防的时候望见了中原来的商队,说带头的恁得受不住马一路走着来的,我便来瞧瞧,果然是广陵王殿下。怎的?不忙政事改从商了?”
”文远叔叔明知故问,什么商队要本王亲自带,主要还是找您有事情。“你朝他道,入夜的紧风乍起,刮过身侧,你情不自禁打了个颤。
张辽闻言见状,冷哼一声,同身边的兵士低声说了些什么,他们一一应下,随后就前去接应你带来的粮草货物。而他则俯身将手伸向你,银色护腕在你眼前闪烁:“上来吧,小孩,到我那头去说。”
你朝他又欣然笑了笑,握紧他手,纵身翻到了他的马背上去,亲昵地环住了他的腰背。他浑身顿了顿,轻声叫你别碰他腰,痒得很,你于是将脸又贴着他脊背靠得紧了些。
随他回营帐途中,你望着茫茫无际的隔壁荒野,千里红云,听见他低声问你:“找我办事而已,何必亲自千里迢迢来,白净一身皮囊都给折腾糙了。”
这不是想文远叔叔了吗,许久不见你来中原,鸿雁传书难表心迹,于是只好亲自来见一见,你如此说。同时忍不住悄悄拉开袖口,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黑了。
你从侧后方看见他的唇角扬起,声音里也带了笑意:”现在如你所愿了。“
而后在半竿斜日间,骏马嘶鸣中,你们同乘一马,朝关城戍垒并行而去。
你和张辽搞到一起去是好一段时间前的事情了,那会儿你还在广陵王府,他在你府上同你议事,大约是谈报酬的事,迟迟谈不拢,偏偏就卡在那粮草上,你想把送去路上的损耗忽略不计,他却执意为此多要五千石,以填补损耗的空缺,确保到他军中正正好就是两万石。
你佯作怒意要送客,不愿为这等风险做担保,毕竟谁都知路途遥远损耗不可避免,本来手头也吃紧,这头他不肯让步你转头就得去求别人。
结果张辽在讲价这事上比你还擅长,转身冷笑两声就回头撂了剑在你桌上压碎一套茶具,惊得你浑身都颤了颤,还要佯作镇定说你这是何意。
后来就变成动手了,剑花在他手上舞得猎猎生风,割下你一段鬓发,还要讽你道广陵王打得一手好算盘,若是路上遇到山匪抢了劫了,是不是还要说与你全无干系?你起初还能沉着应对,很快就招架不住,狼狈地要起身闪躲喊人来的时候,被他将身一跨坐在了你身上,刃侧抵在你的颈上,使你不得不高高仰起脑袋,紧紧靠在椅背上,大气也不敢喘。
他这会儿又偏要提旧账,刀刃使力向下压了压,带着凉意的刺痛便阵阵传来,他逼近你面前,眼尾是带了血光的毒辣,问你:”此等狡猾主公,我看我还是把阿蝉早点带回去的好,以免耳濡目染,消解我女一身正气。“
你也火来了,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开始人身攻击,分明就是找个由头又想拉阿蝉回西凉。于是不知哪来的勇气,你一把抓住了他按在你颈边的腕子,狠狠说道:”我与阿蝉出生入死,无论如何价码我不会让,阿蝉我也不会让。“
”什么出生入死?你畜生啊你让她和你入死。“他一听,威吓的表情也裂开了,剑也甩了干脆直接上手掐你。
你原本觉得他总不会朝你下死手,不过是些手段,这会儿却被他掐得够呛,在心里叫苦不迭,早知道不和他犟这口气了,反正他也不能真的拖走阿蝉。
直到你满面涨红,才将自己的手从他压制下抽出来,去拔他胳膊使不上力,忙乱之中一把摸上他裸露的腰掐了一把,张辽惊呼一声,手上才松开你脖子,气急败坏去拦你的手,一张俊脸直红到脖子根。
你还没缓过神来,昏头昏脑抓着他的腰不敢松,他恼火地低声呵斥你亵淫宵小之徒。你这才反应过来,呛咳了两声松开了他的腰,下意识又在他被你掐得热烫的地方揉了一揉。
张辽几乎气得怄死过去,几乎觉得你就是有意在玩弄他,伸手报复性地在你腿根隔着布料掐了你一把。
你们两个成年人了,到头来变成了你掐我一下皮肉我扯你一下辫子的小打小闹,幼稚的要命。到后来你也觉得好笑了,伸手去环住了他贴着你的腰,苦笑着朝他说:“文远叔叔你就让让我吧,你这样倔下去我到时候连阿蝉工钱都发不起了。”
“发不起就别发了!又不是回来养不起她!”他恶狠狠道,恼羞成怒地去掰你扣在他身上的手。你觉得哪有随便他在你府上肆意妄为,却不准你得寸进尺的事情,于是反手握住了他的细长手掌,在手心攥着捏了捏。
他还想再挣,你如今却知道他吃软不吃硬了,仰着脑袋在他胸膛蹭了蹭,软声问他肯是不肯。
或许是你们靠得实在太近,呼吸都缠在了一起,他低头望进你的双眼,沉默不言,胸口的热烫从你颈上被划破的伤口直传进你的心腔。
你总觉得你们好像有些偏离最初探讨的事情了,刚刚那句“肯是不肯”因动作太过亲密而莫名变了层意味,将这对峙化成了厮磨。他从细密纤长的睫毛下垂眼望着你,眼睛里说不出有什么情绪。
你眨眨眼,情不自禁喉头滑动几下,觉得你文远叔叔好俊俏一张脸好多情一双眼,怎么谈起钱和阿蝉来就处处不留情面。最终当你看见他薄唇微张,似乎是要再说些什么时,你未在意那是应允还是拒绝,而是立马难以自抑地凑近上去,紧紧贴住了他的双唇。
张辽闷哼一声,却未闭上口唇,而是微张着口任由你一捋一捋舔吻他的牙关和口腔,用那种看小猫舔手指的表情看你。他眼尾殷红,未被你握住的那只手缓缓攀上你的肩背,扣着你的躯体,将你们的上肢更紧密地贴靠在一起。
你恣意地层层深入,舌尖抵着他的口腔搅弄,偶尔叼着他的嘴唇轻轻咬着,逐渐有细密的水声从你们口唇之间传出。
两条湿热的软肉纠缠在了一块,唇瓣彼此碾着挤弄,几乎难舍难分,他起初并不回应你,只是攀着你的肩头纵容着你侵入他的口腔。后来被你勾着舌头不服气似的扯着往外拉,也很没办法地迎合你,探出舌尖让你含着吃。
他真的很漂亮一张脸,你亲吻他的时候还忍不住睁着眼瞧他,想要将张辽眼角眉梢的无措与动情纳入眼底。
却被他窥破了你的心思,眯着眼睥睨了你半刻,你的下巴就被他掐着分离开来。
他表情里的锐气少了些,吐息沉沉地喷在你脸上,仔细地想要从你脸上看出些端倪来,然而应当只看见你圆滚滚一双毫无芥蒂的眼睛和被他捏得鼓起来的脸颊肉。
他挑了挑眉,问你:“这也是价码之一吗?是你给我的……还是我给你的?”
你的手抚上他腰间,从他紧绷的贴身衣物中摸进去,一点一点按过他健瘦的肌理,直往他裤腰缝隙探去。他未再阻拦你,只是那片皮肤不自觉战栗他表情上恍若未觉。
你蹭了蹭他的掌心,貌似诚恳地说:“若是文远叔叔喜欢,那便是我给你的,若是不喜欢……那我认个错吃个亏,还望不要和我计较。”
他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松开了你的脸,你立刻就顺着杆子向上爬,紧跟着又贴了上去,吮吻他修长脖颈上的喉结。
张辽这人也很奇怪,几千石粮食死活不松口,这会儿都要被小孩囫囵吞下了倒是一退再退。
你双手从他裤腰里钻进去,对着他浑圆紧绷的臀肉揉捏了好一会,张辽只是微微耸动着身子,颀长的身躯好像蛇一样在你怀里钻,跨坐在你身上的两条长腿时不时绷紧了夹着你的胯。
在他的纵容下,你轻而易举就从身后将手探进张辽腿间的空隙中,对着那隐隐圆鼓出来的肉穴的形状反复描摹,又稍微用了力在那肉阜上按着,手掌在上面前后揉搓起来。
你的呼吸重了几分,难耐地在他胸膛上拱着脑袋,被他揪着后脑的头发使你仰起头来,戏谑你说怎么这就忍不住了,不是伺候我吗怎么一心顾着你自己。
你揉了一会儿他清浅地泛起湿意的肉花,便见他身前的性器已经半勃,在裆部拱起一个凸起。你干脆抬起他一双长腿,在他首肯后将他的长裤褪去,露出他整日被紧裹着的细白皮肉,上边因常年策马而劲健的肌肉相当分明,触感颇有弹力,你忍不住多摸了两下他腿根,又被他催促着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