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鸣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暗。
他刚摇着轮椅进了门,沙发上看电视的祝盈盈就“唰”地一下转过了头。
她卧在沙发顶的兔子精神体也十分同频地跟着扭过了脑袋,一人一兔,目光炯炯地盯着祝鸣的脸看。
祝鸣:“……没午睡吗?”
“不太困,门口有你的快递记得拿。”
祝盈盈对着祝鸣从人到轮椅上下扫视了一圈,重新将目光放回了电视剧上,语气是若无其事的:“今天不直播吗?很少看你白天出门这么久。”
“这两天放假不播,和几个朋友出去散了散心,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多出去走走吗?”
祝盈盈“嗯”了一声。
几秒钟后,她状似无意地问起:“话说,是你的哪几个朋友啊,我认识吗?”
上钩了。
祝鸣做出一副回想的样子:“就是周粥,还有之前酒会上帮过我忙的一个朋友。”
祝盈盈“哦”了一声,眼睛依旧盯着电视机,随意道:“是我生日时候,抱着你去休息室的那个?”
“嗯,是他。”祝鸣操纵着轮椅到沙发旁,拆起快递,“人还挺好的。”
祝盈盈没怎么动,但祝鸣的余光瞥到,她的兔子精神体的耳朵“咻”地一下立了起来。
偏偏祝盈盈脸上还是硬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哦,没记错的话,是六区代表人家的小孙子?欸不过我怎么记得,我给你安排的六区那场相亲就是……”
“是,人家六区的人比较讲礼仪。”
祝鸣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撰写起了剧本,“那天其实他的姐姐有事没来,他过来陪了个不是,我们聊了两句,蛮投缘的。”
电视机明明灭灭的光影打在祝盈盈的侧脸上:“这么听,你们俩还挺熟的啊?”
祝鸣:“嗯,不过他今天……算了,先不说了,累了一天,我歇会儿去。”
祝鸣打了个哈欠,抱着快递,一副要摇着轮椅回卧室休息的样子。
果不其然,祝鸣这话说完,祝盈盈再也演不下去,急得直接从沙发上连人带兔地蹦了起来:“不是,你小子给我把话说完,你们俩今天怎么了?”
祝鸣背对着他,嘴角微微上扬。
从小被祝盈盈拉扯着长大,祝鸣太了解她的心思有多缜密。
如果祝鸣现在说“我和席羡青一见钟情并决定进入婚姻殿堂”,祝盈盈不是傻子,自然会怀疑有鬼。
但如果他此刻做出一副遮遮掩掩的模样,那么祝盈盈便会主动揣测他们之间是不是真的有点什么。
胃口被吊起来,后面的戏就比较好接下去了。
于是祝鸣继续装傻:“啊,没怎么啊?不是和你说了吗,比较熟的朋友而已啊。”
“你还想着瞒我?”
祝盈盈装不下去了,急得直接拦到了祝鸣的面前,“就我生日那天,他公主抱着你在宴会厅外面走,你还凑他耳边说悄悄话,两人亲密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只是朋友?”
祝鸣及时地露出一副“啊什么竟然被这么多人发现了表情”。
祝盈盈急不可耐:“你们谈多久了?”
祝鸣腼腆地垂下眼:“有一阵了。”
祝盈盈惊喜得不行:“哎呀,你说说你,怎么这么能藏……那今天是约会去了?”
祝鸣犹豫少时,依旧是不太情愿的模样:“嗯,我们私下里已经约会了几次,只不过今天他突然做了件事,让我觉得有点……”
祝盈盈又惊又喜,小兔子焦急地围着祝鸣的轮椅来回打转:“什么事儿啊?六区人肯定和咱们的作风有着不小的差别,但这并不能代表你——”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祝鸣从口袋里掏出了个小盒子。
几个小时前,餐厅的角落处。
席羡青将精致的暗色丝绒方盒从口袋中取出,放到祝鸣的面前。
祝鸣打开盒子,盯着正中间的东西,呼吸一滞:“这……是什么?”
一瞬间,他差点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一枚戒指——因为上面镶嵌着的那颗宝石实在是太大太闪,夸张到将后面纤细的铂金戒圈挡了个严严实实。
“道具。”
席羡青淡淡道:“是我几年前得的一块月光石,做了简单的爪镶处理,我只能大概估计了你手的尺寸,不合适的话,可以找工匠调整。”
“这颗虽然是玻璃体,但月光石本身并不稀有,所以你不需要有太大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