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预料到了祝鸣会说什么,他别过脸:“如果很快就要办婚礼的话,你可以和你的小姨说我们是一见钟情,然后我在今天主动和你求了婚。”
虽然对珠宝首饰一窍不通,但祝鸣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颗宝石呈现出的清冷独特的光感,绝不可能是属于“不稀有”的那一挂。
祝鸣无声倒吸一口冷气。
他将盒子合上,试图塞回席羡青的手中:“我不能收,不,准确地来说是我不敢收,我们确实需要准备婚礼用的对戒,但可以找便宜一点,我记得有那种银戒指——”
席羡青平静道:“只有将有足够价值的定情信物摆在你的小姨面前,才会让她相信我们是因为真爱而走进的婚姻殿堂,不是吗?”
“……”
“而且我从不戴廉价的银制品。”
“但是——”
“这种级别的裸石我并不缺,我也只是为你提供一个策略而已。”
大概是没有预料到自己的作品有朝一日会被人拒绝,席羡青冷冷地将盒子塞回祝鸣的手里,“它现在是你的东西了,随便你怎么处理,不需要向我告知。”
于是稀里糊涂地,祝鸣带着这枚硕大的、比月光还要静美柔和的宝石戒指回了家。
但也正如席羡青预料的那般,只有这种价值的“定情信物”,才能让祝盈盈重视起来。
祝鸣顺水推舟地抛出了自己编好的剧情:相亲时阴差阳错地初识,宴会上浪漫地出手相助,到今天的豪华大戒指突兀求婚,故事线完整且丰满。
祝盈盈双手托着下巴,听得如痴如醉。
不过两人相识才不到两个月,一下子就走到结婚这一步,祝盈盈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不过你们才认识这么久,也没有说知根知底地了解过彼此,他这么快和你求婚……”
她的心思还是细腻:“而且你如今的情况……像他这样的身份,以后能好好照顾你吗?万一只是年轻人热恋期的一时兴起呢?我还是放心不下来啊。”
祝鸣早就料到了祝盈盈会这么想,也没乱了手脚。
他顺着祝盈盈说:“是,我也觉得他今天求婚这事儿,做得实在是太鲁莽了。”
祝盈盈一愣:“呃——”
祝鸣抢先一步:“不过你放心,我也没想和他结婚,戒指还是打算还给他的。”
祝盈盈:“啊?”
接下来的几天,祝鸣将那枚戒指随手抛在客厅茶几上,其余时间该吃吃喝喝,直播问诊一个不落。
祝盈盈欲言又止。
她自己是小富婆,珠宝首饰也向来不缺,时不时在灯光下对着那枚戒指研究,意识到这枚圆润硕大的月光石,不论是从净度还是价值来评估,都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再在网上一搜席羡青的信息,年轻优秀,无不良嗜好,怎么看怎么觉得般配。
转头盯着若无其事吃外卖的祝鸣,她心里一时间变得更乱了,急得和兔子精神体来来回回地在客厅里打转。
直到某天的黄昏时分,祝鸣在客厅里查阅着“双足目精神体异常”病例相关的文献,祝盈盈在一旁和仆人插花的时候,门铃响了。
“最新款的七区生物全功能便携实验舱,件非常大,我已经叫人给您送到后花园了。”
快递小哥累得满头大汗,低头看着光屏上的信息:“是……六区席先生送的,麻烦您签收一下。”
祝鸣和祝盈盈来到后花园里,望着眼前比喷泉还高的顶级生物实验舱,一时无言。
其实这是两人协议里约好的实验舱,只是祝盈盈并不知道内幕。
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昂贵的庞然大物,只以为席羡青为了追求祝鸣下了血本,哆哆嗦嗦地指着祝鸣,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们——”
祝鸣无辜:“我拦不住他啊。”
生物实验舱的价格对于祝鸣而言,其实并不是一个天文数字。
但问题在于,获取这款顶级生物实验舱的渠道非常复杂。一般只有顶尖高校的实验室才有权限配备,普通人想要入手的门槛是极高的。
当然如果祝鸣想要开口要,以祝盈盈的人脉也不会搞不到。
只是祝鸣向祝盈盈隐瞒了自己当时离开七区研究院的实情。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小姨得知真相后,一定会去找那群老头子们要个说法。
所以他当时对祝盈盈说的是:“对实验和学术环境有些厌倦,想要稍微休息一下。”
后面如果再张口找祝盈盈要实验舱,难免逻辑上会有些冲突。
这也是为什么祝鸣会向席羡青提这个要求——一是笃定他六区未来代表人的身份肯定能搞到,二是如果是他赠予的,那么自己也可以顺理成章的收下并使用。
而在祝盈盈眼中,这则是一份非常用心的求爱礼。
“你不能再这么收着人家的好处,却一点回应都不给了。”
祝盈盈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指点向祝鸣的额头:“你这个臭小子,要么给人家退回去,要么就赶紧给人家一个答复,我从小教你这么做人的?”
祝鸣捂着脑袋,憋笑道:“你说的是,那我现在联系快递小哥,叫他给退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