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饭的时候，祁赫再去喊他，殷霂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睡迷糊了，看见桌上卖相诱人的菜肴竟然还是没有胃口。
可分明是他点的菜，祁赫也做得那么辛苦。殷霂不好意思说他吃不下，只好坐下拿起筷子来吃饭。
然而没吃两口，胃里便直犯恶心，殷霂脸色一变，冲到卫生间干呕起来。
“你怎么了？”祁赫也紧跟过来，拍拍他的背帮他顺气，“胃不舒服？”
殷霂有气无力地点点头，有些尴尬地说：“可能不小心着凉了吧。”
“实在不行就去医院。”
“不用。”殷霂摇摇头，“过两天就好了。”
然而两天过去了，殷霂还没好，时不时就犯恶心。这回不管他怎么推拒，祁赫还是执意把他带去医院了。
“你怀孕了。”医生的话犹如平地响起一声惊雷，两人都愣住了。
殷霂难以置信：“可是……不是说双性发育慢，二十岁之前不会怀孕的吗？”
“一般情况下是这样。”医生说，“但频繁的性生活也会催熟子宫发育，导致提前怀孕。”
两人沉默着，医生给殷霂开了一些调理身体的药，又说了怀孕初期的注意事项，便结束诊疗。
从医院出来后，殷霂还有些恍惚。他不可思议地摸了摸小腹，这里居然已经有一个多月的小生命了？
惊喜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头，这个小生命，是他和男人的结晶。
殷霂转过头去，然而祁赫自从得知他怀孕那刻起便一直沉默着，车窗外的光落进驾驶座里，给男人的侧脸添了一半晦暗未明的阴影。
殷霂忽然有些惴惴不安，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回到家中，祁赫将他安置在柔软的沙发上。殷霂看着他在面前踱了几步，似乎在思考什么。终于，祁赫停了下来，他半蹲在沙发前，与殷霂平视，“要不算了吧。”
有那么一瞬间，殷霂仿佛失聪了，他听不见男人在说什么，只能看见他的嘴唇在一张一合。
“你……”祁赫讶异地拭去他的眼泪，“你哭什么？”
殷霂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无意识间流泪，他挥开男人的手，护住自己的肚子，“别碰我！”
祁赫瞬间明白到他误会了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殷霂便打断道：“你是不喜欢这个孩子，还是你只是不喜欢我？”
他说到最后，连尾音都在发颤。祁赫无法忍受，他无视殷霂的挣扎，将对方牢牢桎梏在怀里。
“我没有不喜欢，更没有不负责任的意思。”祁赫抱着他耐心地解释道，“只是怀孕会很辛苦，对身体伤害很大，甚至还会有危险，我不想你受累。”
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又怎么生下更小的孩子呢？祁赫有些发愁地想。
“可是我不怕。”殷霂抬起头来，执拗地看着他，“我就问你一句，你愿意要这个孩子吗？还是说，你怕它生下来会变成像我这样的怪物？”
少年人目光灼灼，可就算他伪装得坚强，眼底的不安还是藏不住的。祁赫本身对子嗣并没有多大的执念，但既然殷霂想生，他也会尊重对方的意愿。
“我愿意。”祁赫轻叹口气，“生下来吧，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这个孩子，无论是男孩女孩，或者是双性宝宝，都没有关系，我都会爱它，它会成为我唯一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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