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气氛就在那一瞬间。
何佳年刚好看到闻渠转过来,注意到闻渠嘴巴也有点红肿,本就处在一种莫名的心虚中,他脱口而出:“闻渠你嘴巴也是红的。”
这话给黄煊整愣了,一瞅,还真是,正要激动兴奋地问你是不是也有情况了,行啊你小子挺能藏啊,年纪不大倒挺会……等等一系列想法,全都熄灭在盛逾谙突然降临的一句话里:“红的怎么了?”
盛逾谙手搂着闻渠肩颈:“一个两个大惊小怪什么?”
黄煊八卦的心思顿时燃不起。
仔细想想对哦,就闻渠和盛逾谙这黏糊劲儿,他俩要是分别找到女朋友,还能瞒到众人?
别了吧。
何佳年继续看着黄煊由聪明到大聪明,不由得一叹。
整个寝室就他一个明白人儿。
一周很快过去,到了要放国庆假期,大家都在收拾东西,黄煊和女朋友煲电话粥,何佳年不紧不慢地收拾到尾声,状若无意地开口:“小闻,你国庆是回家还是去哪?”
闻渠说:“去旅游。”
“跟家人一起吗?”何佳年随口道。
“不是。是跟逾哥一起。”
何佳年顿住,悠悠地抬起头,闻渠接收到他的眼神,思索两秒,放下手中的杯子,终于忍不住道:“佳年哥,你这几天很奇怪。”
何佳年后背绷直:“哪里怪?”
闻渠说了几个自己觉得疑惑的地方,最后总结道:“你这几天看我的眼神更怪,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何佳年眼神飘忽:“没有。”
闻渠:“你为什么不看着我说?”
何佳年咳了咳,心说为什么要让他承受这些,他就是个搞计算机的理工男。
“因为盛逾谙会吃醋。”说完就咬了咬舌头,他在乱说什么。
“……”似是没料到是这个回答,闻渠愣了愣,“逾哥会…吃醋?”
正巧这时候盛逾谙推门进来,手里提着装衣服的小胶桶:“吃什么醋,谁吃醋了?”
闻渠:“佳年哥说你吃他的醋。”
“我为什么吃……”声音渐弱,盛逾谙从何佳年闪躲的动作里嗅到点苗头,他将胶桶放下,取出里面的白色毛衣,支了根衣架塞进去,“说错了吧,就算吃也是吃我们星星的醋。”
晾好衣服,盛逾谙拎着挂钩挂到上铺的围栏上:“我下去拿衣服这会儿发生什么事了,话题都谈论到吃醋这方面了。”
说完,他转身抱了抱闻渠:“快说,不然真吃醋了。”
何佳年默默转身,闻渠被这一打岔,心里矛盾又困惑。
矛盾于逾哥越来越喜欢抱他了,困惑于心里有一股弦,一会儿绷着一会儿弯曲,那个微妙的点就在这两者之间窜。
简单将事情说了,闻渠临末想了想,又道:“可能也只是我感觉错了。”
盛逾谙笑笑:“没事,错了又没什么关系。”
宁城地处中部,昼夜温差大,第一天闻渠和盛逾谙到达酒店入住,晚上出门吃饭,吃完一阵风吹来还怪冷的。
闻渠哆嗦了一下,盛逾谙顺势说:“去买件厚衣服吧,我看那边有一家男装店。”
闻渠点头同意。
盛逾谙说的男装店离这里不过五六分钟脚程,然而等一进去,闻渠险些以为自己走错了。
因为里面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装,还都是男男的。
抱着三分迟疑,闻渠小心问道:“是这个店吗?逾哥你没记反方向吧?”
“就是这里。”盛逾谙不容拒绝地领着闻渠进去,“附近就这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男装店,只好委屈我们星星了。”
他这么一说,闻渠又将心底浮起的一丝疑惑抛之脑后。
闻渠对衣品有要求,春秋凉的时候他喜欢穿保暖白色毛衣,偶尔穿腻了会换风衣,稍稍升温时则会换纯棉质地的针织衫,冬装喜欢带点绒毛的呢子大衣,夏天就是普通纯棉T恤,冷了偶尔会穿真丝卫衣。
这家店,一排看过去,跟他的审美毫不相关。
但是就这,已经是逾哥口中的看起来还不错……算了算了,保个暖而已,就不强求那么多了。
盛逾谙圈了三套,问闻渠喜欢哪个,闻渠选不出来,三套卫衣看起来都挺奇怪的,最后选了带帽子的一套。
付完款,两人当场穿上,营业员贼有眼色:“祝两位幸福,欢迎下次光临。”
闻渠人都扭头了,猝不及防听见这声幸福,回看了眼那位语出惊人的营业员,惊讶地睁了睁眸:“逾哥,她祝我们幸福?”
盛逾谙弯唇:“所以闻哥是觉得我们不幸福吗?”
“!!!”
盛逾谙突然叫他闻哥……
嘶,闻渠所有心神都被这句匪夷所思的称呼震住了,而后红晕慢慢爬上耳廓,小声嘟囔着:“逾哥……”
声音软得小得跟撒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