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赵阳闻言无所谓地打了个呵欠,对沈羽道:“本官昨日偶感风寒,便劳沈编修代为前往。”
“哈。”早了解对方懒散的性子,沈羽摇了摇头,打趣道:“就我去可以,不过今夜宣和楼的席面,三年份的竹叶青,要雅间。”
“这么狠?我………”赵阳故作吃惊状,一手掩面,一手指着沈羽,一副痛心疾首的语气道:“想不到沈兄与我相交数载,区区小事,怎地做此趁火打劫的勾当?兄弟失情,兄弟失情啊!”
“就一句话,答不答应?”沈羽冷笑一声,转身便欲离去。
赵阳闻言,立刻换了一副笑脸,道:“诺!谁说为兄不答应,贤弟数日以来案牍劳形,为兄不胜敬佩,今日便为兄弟接风洗尘一番,聊表敬意………………”
二人平日这般对答已不是一次两次,翰林院诸人也都早已习惯,却见小厮一副急切的表情,不等二人继续调侃,便道:“哎呦我的赵大人,赵爷,这次可不一样。”
“何须介怀呢?”赵阳耸了耸肩,看了小厮一眼,道:“你这小厮也忒不懂事,本官平日素来如此,有什么事自会让沈大人代为通传。”
赵阳性子散漫,平素带人也没什么官威,小厮倒也不怕他,只是哭丧着脸道:“赵爷,这次真不一样了,黄大人说了,这次沈大人可以不去,但您必须要去。”
“哦?”二人闻言面面相觑,眼神中均有一丝不解。沈羽从怀中摸出几文钱随手抛给小厮,问道:“黄大人可有说是何事?”
小厮得了钱顺手收进怀里,讨好笑道:“这个还真不知,只是听说京里来人了。”
“恩,知道了。”赵阳点了点头,边走边自言自语道:“看来说不定是吏部考功司的人来了,为兄这些年散漫惯了,说不定这官是做到头喽。哈,何须介怀,何须介怀啊!”
“哈,罢了你的官,省下一年一百二十石的俸禄倒不知可救活多少无辜百姓。”
“哈……”
就在二人一路走一路谈笑的时候,身为翰林院直学士的黄正内心此时又是一副光景。
却见他一言不发,小心地看着正首位置坐着的一位身着文士服的年轻人,不停地把弄着手上的折扇。大约十六七岁的模样,颇为秀气,眉宇间隐隐透露出一股英气。
他的身后站着四五个身着黑斗篷的人,腰间佩刀,明明是在屋内,却带着斗笠,遮住了容貌,隐隐透露出一股肃杀的气息,其中一人正在背书似地说道:“黄正,字子安,先帝万和二十六年二甲进士十七位,为庶吉士,三年后转为都察院监察御史,两年间风闻奏事,弹劾户部左侍郎于敏之,吏部文选司主事杨光仁等大小官员十七名,皆留中…………
听着他人在背书似得谈及自己过往,黄正额头隐见汗水,却不敢稍动分毫,眼神中除了惧怕,却隐隐有些激动的意味。